跪着一个人,浑身战栗脸色煞白。

    “水蔓菁”不明就里,只好在那人身边不言不语的立着,一眼接一眼的瞟过去,只见那人与水桑枝的打扮相似,她生了疑,这寻幽居是男子的禁地,从不许跨进银杏林半步,除了水桑枝,其余所有人皆是清一水儿的女子,连养的鸟儿也只有雌的,这么个男子是怎么进来的,还真是有着通天的能耐呢。

    “蔓菁,你替金樱出头,那么先生问问你,你可知她犯了甚么错。”见水蔓菁摇头,水桑枝抬手指了指跪着的男子,言语间益发阴郁:“你可知他是谁。”他顿了一顿,道:“蔓菁,族规你是十分清楚的,男女有别,你,你们,你与金樱,不得与除先生外的任何男子有任何来往,对么。”

    水蔓菁深深颔首:“是,蔓菁时刻谨记族规,不敢有一刻忘怀。”

    水桑枝冷冷道:“你记得,可有人却忘了。”他眸光冷冽的在男子脸上打了个转儿,道:“水金樱与此人银杏林中私相授受,人赃并获,罪无可辩,蔓菁,你是清楚此等重罪族中会如何处置的,先生问问你,你要如何替金樱受罚。”

    果然如此,男女之事,单单靠堵,是堵不住的,只水蔓菁千算万算,绝没有算到,看起来谨小慎微的水金樱,竟然会如此胆大,犯下此等重罪,不过,她瞧了一眼那男子,眼前此人看着寻常至极,这水金樱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竟被这么个歪瓜裂枣给勾了魂儿,她气的抬了抬脚,一脚踹在了那男子背上,恨声道:“都怨你,若是金樱没了性命,你也别想活。”

    “水蔓菁”虽然修为极高,但此刻装的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这一踹并未用力,可那男子似乎更加的弱不禁风,被她这么一踹,竟踹的趴在地上喘气,一动动,话也不敢应上一句。

    “水蔓菁”小心翼翼觑着水桑枝的脸色,讨好一笑:“先生,先生既罚金樱跪在外头,又罚这个人跪在里头,想来先生是不欲大肆宣扬的,那么,那么金樱还是有一线生机的罢。”

    水桑枝瞟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冲着外头大声道:“水金樱,你进来。”

    这声音于水金樱而言是天籁之音,她如蒙大赦,极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缓了缓冷痛酸麻到极致的双腿,一瘸一拐的进的厅内,再度跪在地上,她知道所犯之罪是重罪,故而一句哀求之声都没有,只是压低了声音抽泣。

    抿了一口茶,水桑枝望住跪在地下的两个人,神色平静,言语薄寒:“你二人的罪过太大,若不严惩,如何向祖宗规矩交代,如此罢,你二人一个去刑堂,一个折双腿,自己选罢。”

    长窗半开,掠过一丝乍起的秋风,这秋风薄寒,穿透“水蔓菁”薄薄的皮肉,直入心扉,在心上覆盖住一层轻雪,冷的心尖儿都在打颤。生与死这样的大事,连圣人都会选错,更遑论寻常人,又如何能毫不畏死呢。她心绪惆怅,自己族中同样族规森严,若有朝一日,有朝一日自己也迷了心窍犯了族规,该如何是好,转念却在心底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族中指了空青那样的男子做自己的夫婿,自己还有甚么族规可违反的,自己莫不是傻了。

    微微失神的功夫,便见水金樱爬到水桑枝跟前,嘶哑着嗓子哭道:“先生,先生,是金樱的错,都是金樱的错,金樱认罪,愿意去刑房,先生送金樱去刑房罢。”

    话音犹在,那男子便也爬到了水桑枝跟前,身子与嗓子一同颤抖:“先生,是,是水金樱这小妮子勾引了小人,小人,小人是无辜的啊,求先生,求先生饶了小人罢。”

    他话尚未说完,脸上便已挨了狠狠一巴掌,紧跟着便是如疾风骤雨般落下的拳头,“水蔓菁”最瞧不上这种始乱终弃的软骨头,她怒火中烧,连踢带踹,又打又骂:“你个王八蛋你不是人你不要脸,你如何能说出此等不要脸的话,枉费,枉费了金樱,金樱。”她原是想说一往情深这四个字,可话到嘴边才惊觉,从前的水蔓菁并未读过这四个字,她若贸然说出,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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