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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青他身形微晃,张了张口,却喉间哽咽的说不出半个字来,终于寂寥的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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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停了下,下了停的雪终于再度停歇了下来,寒冷的朔风穿街过巷,飞快的卷起地上的轻雪,扯开纷纷扬扬的一片肃杀薄雾。

    冬寒料峭,晚来风急,街巷中次第亮起灯笼,昏黄的光稀稀拉拉的洒落,拉长了着离人匆匆的身影,枯枝败叶稀稀疏疏掩在渐起的夜色中,格外静谧。

    碧波荡漾的龙亭湖被这料峭寒风轻拂,湖面覆盖了一层薄冰,湖边一溜西府海棠无花无叶,空落落的枝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夜色中的龙亭湖,是这青州城中最具烟火气之处,刺骨的晚风裹着沁人的冷梅幽香,送来声声吟叫百端,满街不绝。

    有肩扛“赛半仙”的旗帘,口中吆喝着“时运来时,买庄园、娶老婆。”的卜卦先生沿街而过;

    更有卖花货郎挑着竹篮闲行里弄,唱着“扑木春花、梅花、瑞香、兰花、水仙花、腊梅花。”那余音软美挟香缭绕。

    还有吆喝着“熟羊、灸肉”的熟食行贩,吹颡叫子的哑巴货郎,叫着“异品果蔬,时新果子。”的小商贩。

    这深冬时节的寒意,皆化作他们唇边淡白的薄雾,那声声吟唱,或嘹亮悠扬,或低回婉转,或沙哑短促,或妥帖入心。

    具山房的二楼窗下摆了张莲花纹黑檀木方桌,桌上长颈瓷瓶中斜倚一枝腊梅,几朵金黄灿烂的花盏格外娇俏,幽幽梅香清芬馥郁。

    “真的么,真的呕了这么多血。”曲莲夹了一筷子枣红色的糖醋鲤鱼,刚递到唇边,便杏眸圆睁,惊愕道。

    具山房的糖醋熘鱼乃是一绝,冬日里凿冰捞上来的鲜鲤鱼,炸至酥烂,淋上枣红色的糖醋汁,再配上炸金黄色的焙面,那鲤鱼软嫩鲜香,甜酸微咸,而焙面细如发丝,蓬松酥脆,食之爽口。

    京墨连连点头,叹息道:“我亲眼所见,骗你作甚么,的确是病势沉重了,御医已来了三波了,皆是束手无策。”

    “那,那大婚怎么办。”曲莲眉心紧蹙,脸带忧色道。

    京墨嘿嘿一笑,挪到她的身侧坐着,揽住她的肩头,在她耳畔连连呵气:“你放心,御医定会吊着她的一口气,叫她撑过大婚的,撑过了大婚,以后的事,不就是我说了算么。”

    曲莲轻轻咬着下唇,美眸中渐渐蓄满了泪,她只觉鼻尖酸涩的厉害,圆润的脸庞皱巴的厉害:“我,去看看她。”

    京墨按住她的肩头,摇头道:“该死的苏子说她病重,需要静养,连我都赶出来了,更遑论你,罢了,别去自讨没趣了。”

    桌案上搁了一碟子三鲜莲花酥,如含苞初绽的的莲花,整齐的码在绿釉莲叶盘中,这点心色泽淡雅,芳香酸甜,入口酥松,实在是人间仙品。

    曲莲心生不忍,头轻轻倚靠在京墨肩头,不忍心的一叹:“她素来喜欢吃甜食,你将这个带回去,让她好歹吃一些罢,这些日子,你要待她好一些。”

    京墨微微一顿,脸色转瞬阴郁了下来,星眸微眯,剑眉上挑,测测笑道:“对她好一些,你乐意,她若痊愈了,你为妾室,也乐意。”

    这一语惊人,四下里像是转瞬间静谧无声,窗外惨白一片,无尽冷雾扑上窗棂,曲莲身躯微震,无尽前尘旧事恍然如梦,浮上心头。

    与落葵相识数年,自是交心的,只是千帆过尽,原本相交的两颗心被隐瞒欺骗击出了裂痕,曲莲抬眸,定定望住京墨,正是因这个人的出现,将那布满裂痕,艰难维系的情意,彻底击了粉碎。她费尽了心机才走到今日,才走到了京墨身边,有了个光明的前程,自然不能放手,她眸底沁出泪来,哽咽道:“我不愿意,可我,可我也不愿意她丢了性命,那是一条命,是落葵的命,京墨,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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