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紧紧握住那块玉,连连摇头,心中一片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香茹望住六曲轻轻笑了起来:“六曲,我来陪你。”

    六曲眉心紧蹙,痛苦的想要抬手阻止她。而香茹一挥手,身躯也渐渐虚化,与六曲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没入死玉。

    死玉周身浮现出重重金光,悬在空中明亮刺目,片刻之后,里头逸出数之不尽的白芒,“嗖”的一声四散而去。其中的一道没入八皇子的身躯,他呻吟一声,渐渐恢复了意识。

    落葵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六曲和香茹,唏嘘不已,从此以后,她与他便是生生世世不复相见了,这结局时时堵在心头,着实令她无法释然。

    她有些黯然伤神,人前再多的风光无限,也抵不过老来晚景凄凉,一代功成名就的大师,纵然是为情所困,老来害了许多人的性命,但终了又是如此落寞收场,果然是人生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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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最伤人。

    原本晴好的天陡然响起几声惊雷,风卷了灰突突的层云聚拢在青州上空,驱散了数月的蒸人的暑气,雨意渐浓。暮色四起之时,终于降下一场大雨,自廊下腾起重重水气,疾风狂雨,亭台楼阁,青山碧水尽数掩在磅礴的雨中。

    伴着一场雨下,随之而来的是数场雨下,解了四州的旱情,而那桩不可对人言的密事被陛下死死按了下来,不管是宫中朝堂,还是市井乡野,即便是流言最盛的听轩楼皆无人提及此事,仿佛从未有过六曲这个人,也从未有过那场大旱。

    “主子,苏将军,属下查实了,当日死玉中放出的魂魄,不足数十年来失踪人口的十之三四。”杜衡归来,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落葵垂首饮茶,蓦然道:“看来,并非一个人在图谋魂魄。”她捏住死玉,默默良久,吐出一句话,让苏子惊了又惊:“苏子,六曲走时告诉我,父亲,没有死,他用得着这死玉。”

    苏子摇头:“这,义父当初,不会罢。”

    落葵凝神:“我也不知道。”她猛然抬头:“苏子,我在剑门关见到一个人,很像父亲,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

    良久,苏子长吁了一口气:“若想证实义父究竟是生是死,那么只能开棺。”

    荒野中终年寂静,连月色都照不到此间,林子里一片墨色,诡异的死气沉沉。一点幽黄在林间穿行,晃晃悠悠的如同鬼魅,将后头紧跟着的两道身影拉的纤长。

    踏过浸在夜露中湿黏的枝叶,有积久腐朽的气息,茂林深处立着一个不起眼的孤坟,坟上半人高的野草临风微颤,生前无限风光散尽,死后枯骨唯有野草相伴。

    一只手穿过草间,使了最大的力气将它们尽数拔去,那人跪在地上,斟酒倾洒,昏黄的风灯在坟前摇曳,像是幽魂瞪大了眸子,无声的注视这一切。

    静谧良久,一壶酒洒尽,终于有人开口:“苏子,咱们有大半年没来了。”

    苏子叹息:“是,义父是背着污名走的,埋也只能埋在见不得人的荒野里,就连祭拜,都是见不得人的,终有一日,我们要光明正大的来看义父。”

    落葵垂首不语,良久,轻声道:“动手罢。”

    静夜中一阵叮当,苏子握着一杆长锹在坟间挖起来,不多时便累的喘气,杜衡接过长锹继续,两个人轮换着挖掘,夜色重重更深露重之时,终于露出土里的简薄棺木。

    “落葵,落葵,你来看,这棺木被人动过。”苏子抹去棺木上的潮湿的厚土,一声惊呼。

    落葵跌跌撞撞的奔过去,双手颤抖的在棺木上来回摩挲,棺盖上的长钉被起了出来,只留下一个个深深的钉洞,棺盖微微倾斜,露出细细一道缝,夜风掠过坟间,有浮土簌簌落了进去。

    “打开。”落葵咬牙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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