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倒是没有动怒的模样,始终神色如常,只问了问当日与九婴族交战的状况。空青亦是神色如常的一一回话,只是隐去了他为救下茵陈受伤之事,更是将在幻境中发生的事一语带过。

    天帝微微颔首,丝毫没有提及茵陈私自混入军中之事,反倒冲着白苏严厉道:“白苏,空青领兵平叛,你跟着去作甚么。”

    白苏登时跪下,苦着脸低声道:“儿臣,儿臣对九婴族的上古幻境倾慕已久,故而才混在军中。”他低低俯身:“儿臣知罪。”

    天帝沉吟起来,良久,他恨声道:“你肆意妄为,险些害了帝君和帝姬的性命。”他冲落葵微微颔首道:“本帝不得不给南方一个交代,如此,本帝便罚你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刑法,再下界历三世凡劫。”

    落葵眸中闪过异色,仍端坐不动,缓缓道:“我与舍妹并未有什么损伤,天帝如此重罚,倒叫我心里不安。”

    天帝微微颔首:“即便是如此重罚,我仍觉得委屈了南帝,还望南帝不要怪责。”

    落葵在心底微微一叹,却未再说些什么,倒是天帝望着空青,沉声道:“你此番凭九婴族之乱,立下大功,是时候行太子册封之礼了,而半夏是一早定下的太子妃,待本帝与凤族帝君商议后将婚事也一并定下。”

    空青脸色微变,勉力镇定的淡淡道:“是,儿臣遵旨。”

    落葵闻言,身形微微一晃,只觉心底一阵抽痛,几乎呕出血来。

    此间事了,三人从殿中出来,空青拉住落葵,低语道:“落葵,我不会娶她的。”

    落葵微微红了眼眶,唇角蕴了一丝冷笑,抬眼瞧着他,心下生了隔阂疏离,只挥了挥手,一言不发的拉着茵陈往天枢宫去了。

    天宫的秋意与别处的一般无二,暖阳中夹着微凉,秋风萧索着自宫墙底下卷起落叶,拂过一队队仙娥的衣裙,听得渐行渐远的环佩之声,落葵勉力逐出脑中刚才那些的糟心事,淡淡一笑,那传闻说的果然不错,这宫里既静谧且无趣,若再少了四季雨雪,白昼黑夜,那更是无趣透顶了,看来天帝还真是个重情,单看他为了那泽兰生母而将天宫侍弄的如同凡间一般,这份用心便是情根深种,而空青,空青对那凡人姑娘的那份痴情,多半也是随了天帝。

    远远走过来个姑娘,着一袭粉裙,而一张芙蓉秀面俊俏无双,额上点了朵海棠花,被秋风一拂,忽明忽暗仿佛真花一般,茵陈附耳道:“姐姐,她便是我与你说起过的紫苑。”

    落葵轻轻颔首,正欲过去,谁知一侧的宫门里斜出个青衫子女子,与紫苑直直撞了个满怀,登时柳眉倒竖,粉面含怒,娇诧一声:“大胆,你个不长眼的小蹄子,见了本宫非但不行礼,竟还撞伤了本宫。”她拂了拂衣袖,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冷哼道:“我这身儿衣裳若是弄坏了,你那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不就是身儿衣裳吗,谁还没有啊,你得意什么。”茵陈径直过去,冷嗤了一声:“青黛,你少在这仗势欺人。”

    青黛瞥了茵陈一眼,眉眼见尽是不屑的讽意,笑道:“你一个灭过族的帝姬,不配与本宫说话。”

    “青黛,放肆。”不待茵陈说话,半夏从暗影中拐了出来,怒斥了一声:“你如今是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南方之事,朱雀族帝姬,也是你能随意奚落的吗。”

    “姐姐。”青黛白了脸色,正欲分辨什么,半夏却沉了面色,挥了挥手,道:“闭嘴,你给我回宫去,好好思过。”言罢,她与落葵相视一笑,道:“我这个妹妹养的娇纵,叫你瞧笑话了。”旋即瞧了眼在一侧神情淡然,款款而立的紫苑,淡淡道:“你退下罢,今日之事,本宫自会罚了青黛的。”

    紫苑轻嗤一声,竟不发一言亦不行礼,转身就走。

    半夏冷眼望着她的身影,冷哼一声:“****。”

    落葵亦是怔怔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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