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这笔帐,我还未曾与你算过,谁料老六回宫,你见他有正位太子的机会,竟又设计于他,不是么。”

    佩兰缓缓起身,已止住了哭泣,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哀伤道:“即便当初你遭贬斥,我也从未变过心思,也是一心想嫁你的,是,你说的没错,你走之后,我便一心想做太子妃,想做帝后,我想看看你对我朝拜时的模样。辛夷,避世这数万年来,我一直想问问你,你我自幼一同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为何你宁遭贬斥也不肯娶我,也要娶一个小小的婢子。”

    “没有为什么。”辛夷握住沉香的手,淡淡道:“我娶她只因我爱她,无关身份。”

    见着众人散去,空青忙握住落葵的手,急切辩白起来:“落葵,你信我,我与半夏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落葵垂首不言不语,空青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奚落道:“你堂堂帝君,也会做偷听这么不光明的事情。”

    “我这是正大光明的听。”落葵轻声道:“我不问你当年之事,我只说以后,以后,我不许你再去见她。”

    “好。”

    落葵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腕间的太虚环却陡然凉了下来,她心头一悸,抬手一道红光落于腕间,太虚环嗡鸣大作,她闭目片刻,一瞬,便眸中清明,跃上重睛鸟冲天而去,丢下一句:“子苓轮回在了厌火国,我去找他,你去找甘遂拿药,他知道的。”

    厌火国与南方之间,隔了一片浩瀚外海,银白色的海水平静如镜,日光一照,亮如水银,而海中生灵全无,凡人掉落海中竟能稳稳浮起而不下沉,这海极宽极广,即便是重睛鸟不停不休的飞行,也要两个月才能到达厌火国,此国民风淳朴,多数都群居在巨大的围屋当中,而零星偏远的人家,也皆是数户一同居住在村寨中,几户人家共同拥有一艘巨舟往返于外海,平日里精明强干的男子

    乘舟远航谋生计,而女子则在家中操持家务,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厌火国。

    此国的最南侧,是一片连绵不断的高山密林,树木通体成诡异的红色,远远望去,整座山像是被火烧着,但此处山高林密,终日不见阳光,反倒像冬日般阴沉沉寒浸浸,而山中常有人口走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世人传言这山中盘踞着一条巨龙般的怪兽,却又比龙多了几对翅膀,时日久了,这山便成了禁山,再无人敢去了。

    这一日,虚空中泛起一阵涟漪,一个白衣女子抚着腕子踱了出来,蹙着眉心低声喃喃:“阴火山脉,竟然是此处。”这女子正是不眠不休赶了两个月的水路,赶到厌火国的落葵,她一到此国,便开始四处打听寻找,却被太虚环里的残魂一路带到了这片诡异的阴火山脉下,这山里的一只九翼邪龙,百万年前便与父亲陵光帝君打过交道,几次大战打下来,各有输赢,最终九翼邪龙长居在了厌火国,再未在南方内陆出现过了。

    落葵对这其中关窍略知一二,也清楚永世不踏入厌火国的家训,望着深不可测的火红山脉,微微踟躇,旋即眸中厉色一闪而过,身影渐渐虚化下来,像一道几乎不易察觉的淡白暗影,悄无声息的进入山中。

    一路行至个开阔之处,赫然出现一处洞府,门楣上刻着三个火红大字:“阴火洞”,府门紧闭,门上红光缭绕,隐隐有极厉害的禁制,而里头却传来几声令人心头一跳的哀嚎之声,而她腕间的太虚环,比方才愈加灼热了起来。

    落葵只沉吟片刻,便咬了咬银牙,素手微扬,一记红光落于门上,登时府门大开,从里头飞出一团黑雾,转瞬间一个头生黑色短角,额上一对黑色翅膀印记闪着微光的男子在地上站定,一张脸生的极美,眼角竟还有淡淡的黑色花纹流转,格外诡异。

    他望着落葵一笑,笑如生花:“我当是谁,原来是陵光的大丫头来了,莫非陵光死了,你这新任南帝改了主意,要将这厌火国收了回去。”

    “你是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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