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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高犰这辈子沒白活。她自己被虏过两次。现如今。她也玩了回“监禁”人。虽然事非得已。但既定事实就是她确实不得不把陈牧“囚着”“藏着”养。

    这事儿最主要还是为了保初一。高主任也打着小主意。等过几天沈绍行的事儿稳定下來。她就赶紧地把初一魔头“召唤”回來。一跺脚一怒吼。小样儿。你马上给我把他放了。然后堂堂正正把人送去医院治疗手腕。这事儿也就完了。如果现在她又花心思去砸锁。又为进医院接受“质疑”而担惊受怕。。。你晓得初一把这“刑具”搞得多精巧。负责点的医生肯定报警。

    于是。一个月黑杀人夜。衙内搞了个那种太婆去超市买菜的小拖车。加固又加固后。东东、荷兰、她三人合力将超值钱的小石狮子挪到小拖车上。然后。东东背着陈牧。她和荷兰推着小拖车。陈牧的手掉到一边。她还托着那铁链子。三人到底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肉票”移到了家中。

    一进门。东东累死。直哈气。“放哪儿放哪儿。”

    衙内直指厕所。“先洗澡先洗澡。他这臭死了。”

    “他这怎么洗。东东给他洗。”荷兰问。东东立即跳脚。“我不做这事儿。”

    衙内张罗着放水。鄙夷地看着东东。“不劳烦你大少爷。我给他洗。”

    东东邪笑。“是滴。你给他洗这是情趣。”

    衙内横他一眼。看向陈牧。此时他坐在她家沙发上。一手耷拉在扶手上。行云流水的铁链下來。脚下一枚高贵石狮。不是那身味儿的话。简直优美。从他们“移肉票”。艰难上楼。半夜三更的。三个人一路“哎哟哎哟”。陈牧是一句话沒说。就看着他们三个人鬼闹。可不真是会折腾。像看戏。好玩着呢。

    水放好。三个人又合力把他搞进洗手间。

    陈牧此时坐在浴盆边缘。犰犰卷着袖子站在他跟前。手里拿着把小剪刀。

    一开始。犰犰还有点拘束。陈牧就那么看着她。犰犰一咬嘴巴。“全脱了啊。”

    “嗯。”

    犰犰开始动手。先拿剪刀把他右手臂的军装外套、军装衬衣袖子全剪开。然后。开始解他的扣子。

    当外套剥下來。衬衣剥下來。。犰犰看见他那身体。。。“啊。”犰犰倒吸了口凉气。

    处处都是伤痕。密密麻麻。有些地方仿佛鱼鳞。新肉长好累叠旧肉。疤痕连串。。。

    “这是。这怎么搞的。。”

    犰犰蹲下來。双手掌在他肋骨两侧。多么心疼地叫。

    陈牧低下头看了看这一身无好的体肤。

    “狗咬的。”

    犰犰当即愣在那里。脑海中如火油浇灌。翻滚着阵阵麻意。。。。她突然就想起了魏延。想起了那天在山上。他被人背着。远远地沒入一片军绿中。。。

    犰犰猛地一阵悲意涌上眼窝儿。湿热湿热的。倾身上去就紧紧抱住了他。脸庞贴在他的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冤冤相报何时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和他现在都分不清到底是他欠她的。还是她欠他的了。。

    陈牧的好手挪了上來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庞。低头看她。“犰犰。其实我挺喜欢咱们这种关系。分不清谁欠谁。有点折磨。又留点念想。”

    犰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水雾朦胧里。他依旧那抹清淡的笑容。细看。眼角眉梢又流动着漫不经心。仿佛。一切事务他凭心而作。一切事务他又拈花轻亵玩。并无真心。

    犰犰抬手抹了抹眼泪。握拳推了推他。“因为你是个变态。我喜欢爱憎分明。”

    陈牧这时候笑得有些玩味儿。“你做得到爱憎分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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