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拢也不现实,毕竟民族不同,铁勒诸部齐心,双方都不放心。昔日西征贺鲁,老苏能收拢敌兵,因为突厥各部,是互相敌对的。可即便如此,大多突厥部落,都投降弥射和步真,毕竟都是突厥人。

    两样都不现实,确实令人头疼,估计闹到最后,也是释放了事。半刻钟过去了,薛仁贵抬起头,表情有些坚毅:“其实这些时日,我也整天头疼。昨夜想了很多,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全部坑杀。”

    武康陡然抬头,紧盯着薛仁贵,满脸不可置信。片刻之后,试探着问:“是不是没睡醒,大清早说胡话。那是十三万,不是一万三,岂能全部坑杀?”

    帐内死气沉沉,郑仁泰冷哼道:“现在是军事会议,武将军注意言辞。想必你也知道,这批铁勒降兵,我们无法收敛,不能押送进京,更不能无故释放。”

    薛仁贵偏过头,不接武康视线,继续分析道:“没有铁勒籍将领,无法收拢他们;我军粮不多,无法安置他们;还要乘胜追击,不能押送进京,更不能携带他们。”

    刘审礼接话:“更加不能释放,那是放虎归山。他们回到部落,重新披甲拿刀,再次阻击我军。此战全部努力,都会付诸东流,我赞同全部坑杀。变之你也明白,必须击破铁勒,才算完成任务。”

    武康果断摇头:“那是十三万人,不是十三万羊,若全部坑杀,太骇人听闻。战场杀俘行为,朝廷明令禁止,难道诸位将军,不怕人头落地?”

    众人鸦雀无声,武康缓缓起身,向他们分别作揖,苦口婆心劝解:“昔日长平之战,白起坑降四十万,最终自刎家中。昔日项羽破秦,坑杀秦卒二十万,最终乌江自刎。大规模杀战俘,不会有好下场,恳请诸位三思。”

    郑仁泰昂起头,阴阳怪气的说:“休要危言耸听,所有杀降行为,都是形势所迫。纵观眼前战局,我们别无选择,无法平叛铁勒,我们难辞其咎。倘若朝廷怪罪,自有本帅承担,无需你来操心。”

    武康再次摇头,死死盯郑仁泰:“杀降有伤天和,必会招来灾祸。不怕诸位笑话,昔日睦州叛乱,我杀战俘三千。良心受到谴责,终日噩梦缠身,整整折磨三年。所以此次杀降,我是坚决反对。”

    砰的拍桌声,仁泰霍然起身,斥责疾言厉色:“行军长史武变之,休要妖言惑众,本帅才是大总管,由不得你来反对。本帅现在决定,明日午时三刻,坑杀全部战俘,由你全权负责。”

    去你大爷的,武康登时暴走,一脚踹翻矮榻:“大总管郑仁泰,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我怕你。你们是否明白,如果坑杀战俘,会有什么后果?不是我危言耸听,其恶劣的影响,能杀我们的头,所有人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