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可是你知道,外臣若入昭陵,需经圣人许可。拿出朱批公文,我会亲自带路,否则恕难从命。”

    武康淡淡道:“班师回长安,先到万年宫,才听闻噩耗。当时心如死灰,没有时间思考,也没申请公文。我被愧疚推着,一路跑到这里,还请将军通融。武康在此承诺,以后竭尽所能,报答将军大恩。”

    道兴果断拒绝:“将军冒昧来此,我有失查之责,再放将军入墓,便是失职之过。所以奉劝回头,领取朱批公文,按照章程办事。我也恳请将军,不要让我为难。”

    摆明油盐不进,武康不想放弃,言辞愈发诚恳:“从麟游到醴泉,一百五十里路,徒步来到昭陵。用了两天时间,只吃两顿干粮,其余用水充饥,求将军可怜我。”

    道兴下意识低头,见皮靴上泥垢,又是无声轻叹。纠结半分钟,坚决摇摇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将军的执念,道兴很佩服。但还是那句话,没有圣人朱批,不能放你进殿。”

    武康眉头皱起,眼中闪过狠戾,凝视赵道兴,嘴角扯冷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近人情,前途坎坷。请问赵将军,若执意硬闯,你如何处理?”

    感觉受到侮辱,道兴怒上心头,开始阴阳怪气:“将军于国有功,道兴处处礼让,何必咄咄逼人。如果执意硬闯,我便自不量力,擒拿将军归案。今日是非曲直,他日朝堂之上,圣人自有公论。”

    给脸不要脸呀,武康终于冷笑:“永徽三年,我做不良帅,两年之内,升婺州刺史。显庆元年,因罪除名,时至今日,三品大将。我的皇后女兄,没给太多帮助,能有今日地位,全靠自己拼命。”

    蔑视赵道兴,继续毒舌道:“令尊姓赵讳才,战功彪炳卓绝,对隋忠心耿耿,拜武侯大将军。可惜虎父犬子,你的金吾将军,没有半点战功,只靠祖上门萌。同为金吾将军,却是天差地别,不羞觉得愧吗?”

    赵道兴暴怒,右手紧握刀柄,半截刀身出鞘。武康视若无睹,依旧冷言嘲讽:“没上过战场,没斩过敌将,不配称将军。你的花架子,让我看不起,有句话你说对了,你确实自不量力。”

    横刀当啷出鞘,道兴咬牙切齿,白脸憋的通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奚落。将军久经沙场,勇武冠绝三军,道兴十分佩服。可你方才之言,未免自视过高,赵某今日领教,还请将军拔刀。”

    武康纹丝不动,摇头晃脑嘲讽:“我没小看你,说的是事实。方才在你身后,我呆了一刻钟,两次制造动静,你才有了反应。没丝毫警觉,若放战场上,活不过两天。”

    目光如视蝼蚁:“不经风雨,不见彩虹,不经厮杀,不配称将。我日夜兼程,早精疲力尽,也饥渴难忍。但你只是蝼蚁,些许花拳绣腿,还不配我拔刀。”

    安敢如此欺人,道兴失去理智,拎着刀冲过来。武康动若脱兔,躲避凌厉刀锋,动作略显浮夸,更添嘲讽之意。道兴满腔怒火,双手握着横刀,彻底失去心智,刀刀直奔要害。

    十几个照面过去,就听咔嚓脆响。武康陡然转身,一招倒踢金冠,正踹在腿弯上。道兴直接跪地,右腿麻木酸痛,一时失去知觉。嘴里呶呶怪叫,头被树枝砸中,刹那瞠目结舌。

    时间分秒过去,道兴半曲的腿,颓然跪在地上。低头盯着树枝,脸色苍白如纸,双肩瑟瑟发抖。仿佛被砍掉的,不是普通树枝,而是他的命运,甚至他的头颅。

    武康到他身边,瞅瞅半大树枝,解开他的算袋:“唐律疏议曰,有人获罪於天,不知纪极。潜思释憾,将图不逞,遂起恶心,谋毁宗庙、山陵及宫阙。此为谋大逆,十恶不赦之二,知道怎么处罚吗?”

    摸出大串钥匙,慢慢拨弄寻找:“本人斩首弃市,父子十六岁以上,全部判处绞刑。男子十五岁以下,包括家里女眷,全部打成奴籍,抄没家产充公。伯叔父、兄弟之子,皆流放三千里,都会客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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