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任命联络人。他们可能被称为妖魔,也可能是人类本身。呃,我不是说那些作恶的鬼怪,你明白我的意思。而这上级存在,在不同的文化中,也有不同的形象,但基本都与冥界挂钩。天堂,或者地狱。”

    这些细微差别中潜藏的共通之处,让他几近兴奋到战栗。他又与兴趣缺缺的同伴讲上了好一阵,这才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但他的热情并未退却,不如说才刚刚燃起。他仍持续轻快地踮着脚尖,用指头敲打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视线穿透白色纱帘游移不定。

    “萨满、女巫、阴阳师、占星术士……他们大抵相似,都切实存在过,且有迹可循。可是,对此埋没、贬低、遗忘、口诛笔伐甚至赶尽杀绝的,不也是人类本身吗。还是又要归结于,有谁根据什么的需要,在背后促成这一切。事到如今,还有谁说得清楚?”

    他仍止不住地自言自语。用属于这片东方大陆的语言。

    “星徒的概念……也很有趣。很有趣。在我们的语言中七星各有称谓,在东方的文化中则更丰富些。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巨门为法星,主阴刑,化气为暗,善于遮蔽他星的光辉,倒是符合天璇卿的特质;天玑卿是商铺的老板,也与禄存星的说法相同;天权卿的确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小女士,这便算文曲星了。”

    说到这儿,他有些激动地深吸一口气。他控制住略微发抖的声音,继续说:

    “玉衡为音,所以玉衡卿是戏楼的主人吗?开阳为律,又名武曲星,和警察厅是权力、暴力机构是否有什么联系?其他星徒的身份又什么规律可循呢。是法器自身本就与这些属性具备天然的亲和性,而时间终究会让‘巧合’必然发生;还是说,有人为推动的因素,即便其目的尚不明确。这之中的因果关系如何,也很耐人寻味。”

    也不止是语言,连文化本身已有涉猎。甚至可以说,是深入的地步了。

    “还有,我们的文化里,为亡者引路的,被称为天使或死神。这里不也有相似的冥界使者吗?是被称为牛头马面的妖怪,还是黑白无常?不过我还从不知道,你们的无常也和死神一样,穿着漆黑的长袍。不过他们拿着收割生命的长镰,而不是一把比匕首长些的短刀。”

    为轻薄白光笼罩的室内,那黑色的剪影不知是何时出现的。

    “你知道我是谁。”黑色的人影说。

    “他们的窗户玻璃被擦得干净,看清一些倒影不算难事。我记得我数次确认过,门锁得很死。毕竟异国他乡,怎么能不注意安全呢?即便如此,你还是来了。除了死神,大概也没有别的解释。莫非是我昨夜吃错了什么……”

    “……”

    “我有些意外,想不到来自冥界的使者是一位美丽的女士。我为我先入为主的冒犯感到抱歉。您看,不如还是晚些时候,等我带您到附近的教会去吧。那边有我的住处,还有一小块种着新鲜蔬菜的土地。我的意思是,生活气息更重一点,我更自在些。死在外面的酒店里这种事,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你没有冒犯到我。你也知道,你并没有死去。”

    “唉,我以为您会喜欢幽默点的风格。好吧。”他大约很放松,从偶尔夹杂的洋文语气词可以听出来。他笑了笑,接着说:

    “可我还是想说,听别人的私密谈话有些不礼貌。这让我有些尴尬,倘若是商业机密,就算不受人间法律约束的您,也的确做了不合理的事。我不会要求您道歉的,至少——您就不愿意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吗?我知道东方的女士大多十分内敛,但您未免过于沉默寡言。”

    “子朔天泉·霜月君。”

    穿着黑色长衣的女人说。那看上去实在太像东洋式丧服,难免让人进行不必要的联系。

    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系。

    “天呐,它还能更简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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