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更多失礼的事。即使是我,恢复贯穿伤也需要一段时间。但我不能再等了。

    我要回家。

    也不是家,是我临时的住所,在南城贫民区。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躲避看守不是难事,我很快在第二天深夜赶回住所。

    如她所言,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废墟。警方封锁了现场。即使在住所附近,到处都是好事之徒杂乱无章的脚印。从残留的气味判断,我为数不多的东西,都已化为灰烬。即便有什么可供辨识的残骸,也在公安手里。

    倒也没有特别的失望。只是,有种遗憾。

    深深的遗憾。

    我知有人守株待兔。不必多说,是我爱人家属派来的。我的“母校”早就失去了驾驭我的能力。我借了殷社的枪来。但是,在看到废墟前的我,没能正确评估现在的我的心境。我的胸腔里充满了“空旷”的“实感”。

    有人恰踢在我受伤的腿。如此轻飘飘的身体,沉甸甸地跌落。我很快被控制住了。两人分别扯开我的双臂,我再度跪坐在地。他们稍微让我吃了些苦头,便要就地处决。我听说之前还需要抓活的……看来岳父岳母是有些等不及了。

    所谓夜长梦多。

    即便惩戒之日真正降临到我的面前,我心中仍然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

    血已凝固在我的脸上,像嶙峋的假面。黑暗里,手电的强光扫过我伤痕累累的脸。我并不闭目,唯瞳孔收缩。

    比周遭更漆黑的枪口指向我,我只是仰着头,安静地看着。

    “这张无畏的脸真让人恶心”,我被如此评价。

    枪声响起。

    我清楚地看到处决者的枪从手中脱落。因为我没有眨眼。

    被破坏电路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有谁为它临时接线了吗?黑暗被步步蚕食,迎面走来几位殷社的人。最中央的女人,在强光下几近透明,如红色的幽灵。

    我莫名涌出一丝对生的渴望来。

    如余烬碰触枯草,这渴望将我点燃。我发现脱离他们的控制竟如此轻易。最后有子弹的枪被我打飞出去,在粗粝的地面上滑行一段距离,落到她的脚边。她只是迈过它,径直走到我们之间,背对我,站在我的面前。

    “还请不要贸然对殷社的人出手比较好。”

    “有这种事?”

    我嗅到恐惧的味道。

    红色的女人略微侧目,视线扫过我那处受伤的小腿。

    “嗯。我写过我的名字。”

    “少开玩笑了!”

    他抽出匕首向我刺来。这与殷社为敌的胆量……兴许他的东家给了不小的压力。在我有进一步的动作之前,令我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只白皙的手拦在我的面前,那之中,绽放出红色的血。

    如盛放在一抔雪上的玫瑰。

    在那之中,有尖锐的金属穿透她的手心。本是冲我来的匕首,被嵌在她的手骨之中。我听见皮肤与筋脉被切断的声音,还有刀刃在骨上的摩擦。血顺着金属的尖端滴落,几乎要将我的眼烫伤。

    与我近在咫尺的刀尖从我的面前退回。她收拢扬在我面前的手,握住被刺到底的刀锷,一点点推了过去。刀在小幅度地震颤,但我不清楚发抖的究竟是谁。

    空气中,恐惧的气息愈发浓郁。奇怪,这气味变得很不自然。持刀者松开了手,其余的人也惊惶地站起身来。

    一场荒诞的剧目在我面前上演。

    为数不多的敌人们开始互相伤害,以残忍的方式。即使是我,也能意识到这会对一般人造成多么冲击的影响。这并不是嘈杂的戏曲,反而是一场默剧。他们太安静,谁也不出声,只是这样静静地攻击彼此,手段极尽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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