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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疯病的原因,她倒是有股不要命的狠劲,偏偏寒觞不敢随便将一个发病的孩子弄伤弄死,不知从何下手。他简直感觉自己按着的是一条巨大的鲶鱼,在凶狠地扭动挣扎,而因无从着手的缘故,也像鱼一般滑溜。有好几回,他差点被甩脱开来。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知如何才是个头。翻滚间,寒觞瞥见不远处的矮床上,垂落下床单的一角。他稍加思索,便有了主意。

    谢辙和皎沫终于顺着沿途痕迹找来。他们一走近屋子,就看见寒觞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上,用力抹着脸上的灰土。一旁的孩子被床单五花大绑,捆着手脚,嘴里也塞了一团布料。

    谢辙的嘴张合了几下,不知说什么好,最终对着寒觞一拱手:

    “高明。”

    “你可别挤兑我了,费劲得很。”寒觞喘息未定,无奈地摆摆手,“这哪儿是个孩子,简直是头小疯牛。还好没有让她冲进那家门,你们进来也该看到了,这地上的血……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谢辙逼问的语气并不算友好。或许,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而这答案正是他抗拒的。他更希望从寒觞口中听到另一种回答。但其实不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白天的妇人。”寒觞终归是说出了口。

    二人微微一怔,立即反应过来,不约而同一声轻叹。不等他们再问出别的问题,寒觞率先开口:

    “那家人呢,怎么样了?屋子被烧得厉害吗?”

    “火很快就熄灭了,房屋还未坍塌,只是也不好接着住人。”皎沫回答道,“我们将那户人家带走了,护着他们找了片安全的空地。至于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只能看他们自己作何打算。”

    说话的工夫,谢辙走到了地上的孩子身边,蹲下身细细观察。女孩仍圆瞪着眼,稚嫩的脸上一副凶相,视线不住在谢辙的脖颈、胸膛致命处游走。谢辙怡然不惧,伸手一探女孩的鼻息,热烘烘的;再探脉搏,激烈有力,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剧烈活动后一般。在这过程中,他的手不可避免地接近了女孩嘴边,可她除了凶狠得呆板的视线外,并未有任何其他举动。

    “你看,这完全是个活人。刚才打斗时,也并未有任何咬人的举动。”寒觞在他身旁并排蹲下,愁眉不展地说。

    谢辙点点头,他同样被深深的疑惑所困扰。

    “肯定不是活尸。但这又会是什么?虽然我有所耳闻,某些狂症会使人无故袭击他人,可多少会同时导致四肢不协调,一看便是身有疾病的模样。但这孩子行动无碍,只像是被什么迷了心智,打心眼里只想伤人,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把人撕碎。我从不知道有这样奇怪的疯病。”

    皎沫也凑了过来,三人都尝试着轻声安抚女孩,询问她的名姓、年龄等简单的问题。可惜,女孩毫无反应,如同听不懂人话的小兽一般,回应的只有那凶恶的眼神。最后,寒觞只得恹恹道:

    “也许,就像老谢你说的,小孩儿别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迷住了。这种中邪的事,你能处理得了吧?”

    “……说的倒是很简单。我只能试试,却不敢肯定,毕竟谁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作祟。”谢辙疲惫地摇着头,“无论如何,现在仍是夜深天阴,我们谁都精神不济。驱邪的事,只等我们稍事休息,待太阳出来后,才好作法处理。”

    屋里唯一一张床榻又破又窄,他们索性将女孩安置在上面,自己避开血迹,打算在还算干净的地面上休息。屋内狭窄,不远就是灶台,厨具都带些缺口,水缸也破了小半圈。皎沫像是想起什么,走到装粮食的箩筐边,揭开看了一眼。

    里面只有一小把糙米。抬起头,能看到灶上锅中冷却的稀粥;低下头,在筐后的阴影里,躺着白天被妇人死死抱在怀里的米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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