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橙笑笑,说道:“不瞒藩主,在下是有时刻带着父亲灵牌的习惯,不过不是为了随时供奉,是另有其他作用。”
“还有什么其他作用?”岛津忠义好奇问道。
龚橙笑笑,说道:“藩主,你如果一定要知道的话,这事就不能让太多的其他人知道,只能是我们到一个房间里,撇开多余的外人,在下让你亲眼看一看我父亲的灵牌还有什么其他作用。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大开眼界。”
被龚橙吊起了胃口,岛津忠义还真让千眼寺的和尚准备了一间禅房,只领了亲信矢本又二郎一个人进去观看龚橙的表演,龚橙也只领了一个自己从国内带来的翻译进房。关好房门后,龚橙又取了一支竹鞭,和一本陈旧的书册,翻看着随意找出了一段念诵,然后突然一鞭敲在自己老爹龚自珍的灵牌上,呵斥道:“不学无术的老东西,几天不读你的书,果然又出错了,记好了,我是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才帮你修改不通的句子,免得你欺蒙后人!丢我们老龚家的脸!”(不夸张,龚半伦对他老爹的灵牌就是这态度。)
呵斥完了,龚橙又是重重一竹鞭敲在了自己死鬼老爹的灵牌上,然后还真的提笔涂改龚自珍留下的手稿,旁边的岛津忠义却是看得目瞪口呆,惊讶问道:“龚橙先生,你们清国人,不是最重先人灵牌吗?你怎么能对你的父亲灵牌,做这样的事?”——质疑日本有没有灵牌的,去想一想靖国公厕里供的是什么。
“他做得不对,我教训他,有什么不可以?”龚橙理直气壮的反问,又说道:“藩主,你知不知道我们中国的唐朝皇帝李世民?”
“当然知道。”岛津忠义想都不想就回答,又比较客观的说道:“我们日本的很多东西,还是向你们的唐朝人学的。”
“那么藩主,你知不知道,唐朝皇帝李世民,是怎么教训他做得不对的父亲的?”龚橙终于图穷匕见。
这个问题对于外国人来说当然有一定难度,岛津忠义摇头表示不知道之后,龚橙也这才乘机把玄武门之变的前后经过仔细说了,尤其是添油加醋的描绘了李渊和李世民父子的恩怨过节,一再强调是李渊对李世民欺人太甚才把儿子逼到了那一步。岛津忠义则听得瞠目结舌,连连摇头表示匪夷所思,说道:“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李世民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藩主如果不信,可以派人找来我们中国的历史书自己看。”龚橙耸了耸肩膀,然后微笑说道:“但李世民也不算做错,如果不是他鼓起勇气对他的兄长下手,然后又关押了他的父亲,那来后来的天可汗唐太宗,名垂青史?”
龚橙含沙射影到了这地步,岛津忠义就是再憨厚或者蠢笨也难免心有所动了,龚橙察言观色,又随口说道:“所以说,在下对父亲的灵牌这么做,绝不是不孝,而是向唐太宗李世民学习,帮助死去的父亲改正错误。”
岛津忠义更加默默,半晌才说差不多了,想回去休息,深知时机还不成熟的龚橙也没急着趁热打铁,老实答应了与岛津忠义一起出了禅房,又一起下山各自告别。结果也是到了回城的路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岛津忠义才突然向自己最信任的矢本忠二郎低声吩咐道:“忠二郎,想办法弄一本关于李世民的中国史书来,我想看看。但是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别让国父的人知道。”
忠心耿耿的矢本忠二郎低声应诺,结果看到自己亲信小姓的恭敬模样,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岛津忠义突然想起了日本最有名气的小姓森兰丸,接着又想起了森兰丸的主子织田信长。而想起了织田信长后,岛津忠义又心中猛的一动,暗道:“在我们日本,也有这样的例子,织田信长的岳父斋藤道三,就是死在他亲儿子斋藤义龙手上。还有,在我们日本的平民中,也有把老年送上山喂狼的习惯!”
想到这里,一颗种子也深深的植入了傀儡藩主岛津忠义的心中,悄悄的开始生根发芽,只是时机还不成熟,嫩芽还不敢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