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楚玉只得抬头打眼匆匆掠了一遍,笑道:“这般泥腿子女儿怎会认得。”

    “大丫头,是我们啊,是舅舅舅妈啊,你怎么说不认识了大丫。”这时一对夫妇抢着开口道,他们的外甥女在京城里做了贵女,一向是他们炫耀的资本,可在几位乡亲的面前这外甥女竟说不认得他们,这岂不是叫他们丢了面子。

    “闭嘴,谁是大丫头,我堂堂归家大小姐,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舅舅舅妈,敢再乱攀扯,小心你们的狗命!”归楚玉气急了,恶狠狠的骂道。

    “我呸!你这丫头竟没大没小骂长辈是狗,别以为套上身绸缎子就能佯成了人家城里的小姐,脸上抹多少层粉面子还不是个泥地里生的土丫头!”那舅妈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叉腰回骂。

    “够了!住嘴!”吕嫲嫲呵斥道。

    “如今终于肯承认这位是你们的外甥了,四年多前可也是你们信誓旦旦的说她是钱家捡来的孩子。”吕嫲嫲讽刺道。

    “那次不是因着我那妹夫使了银子吗……”那男人叽叽咕咕的不好意思说道,这次若不是这户人家答应只要说实话过去的事不仅不追究,每人还能分的二两银子,他们才不会大老远的跑来作证呢。

    “你们说谎!母亲,”归楚玉忽的起身道:“他们肯定是受了谁的收买,拿了银子来诬陷玉儿的,母亲您一定要相信玉儿。”

    “银子是答应给了他们,不过不是收买,是给他们一次说实话的机会,”邬氏摆明了是承认了“收买”他们的人正是她自己。而后头微微侧向那几个人,一字一顿的厉声道:“若是谁再敢有半点谎话,我就算耗尽家财也不会饶过他!”

    几个乡下人赶紧道不敢。

    归楚玉震惊之余,突然有些凄婉的走到邬氏面前,哀哀道:“看来母亲是不相信玉儿了,母亲可还记得四年多前我曾滴血在那枚簪子之上,血都融进了簪子,自此母亲和祖母都是认了玉儿的啊。”

    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母亲若是还不信,玉儿便再滴一次血就是!只盼母亲莫要再相信这些出尔反尔的小人的话,他们能说一次慌,难道就不能说第二次?”归楚玉咬着苍白的嘴唇,眼睛中仿佛有燃烧着决绝的火焰,邬氏瞧着这样的她,微微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