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官司,还瑜儿一个清白!还用你自作主张花去大半家财保平安,忒是窝囊!”

    邬氏被她怼的哑口无言,但到了此时她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那时候伯年他爹他正想捐官,若是家中除了人命官司,捐官便不成了,我们……也只能息事宁人。”

    她只将这事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其实那时候府里是老夫人掌家,老夫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坏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就连那阎婆子做了错事都得了老夫人的回护。

    “你倒是坦白!”王氏冷哼不已。

    当年归老夫人要给三老爷捐官之事,他们三家岂会没有耳闻,这次由着邬氏亲口说出来,没有藏着掖着掩盖自己的私心,反而叫人高瞧她一眼。

    看着自己的娘亲面色枯槁,在这里当众忏悔己过,点翠心中难受的紧,眼泪擦了又出来。

    忍着颤抖的手,点翠沏了一壶清茶,给堂上诸位长辈一一献上,又倒了一大杯温水,缓缓上前给母亲喝下,这时邬氏方才觉得原来嗓子眼早已干裂了一般。

    一直没有插话儿的连氏,瞧着点翠一脸心疼满眼是泪的对着她自己的娘亲,突然心头一阵酸,转过身去,抹起眼泪来。

    做完这一切,点翠跪到了大厅中,对着二老夫人与王氏各俯首磕了个头,道:

    “二祖母,各位伯母婶婶,这件事是我们错了,五年前的事给瑜姐姐带来的伤害,以后我会替娘亲好生弥补。只不过那事不仅是瑜姐姐的伤疤,也是我母亲的伤疤啊,她今日自揭伤疤,只为给瑜姐姐一个公道,我这做女儿的恨不得替她疼。说起来,所有的错,都是点翠造成的,若不是我幼时贪玩被人牙子抱走,我母亲不会失魂落魄,三伯母也不会忍着骨肉分离之痛为着安慰自己好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走……做人母亲原来竟是这般难为!”

    厅中在座的哪位不是母亲?

    听着她这掏心肝子的话,莫不哭出了声来。

    就连一直冷静旁听的大夫人,都感叹不已,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若有一日她遇上邬氏的遭遇,她又将作何?估计也会跟邬氏做一样的事罢!

    良久。

    王氏叹了口气,拭了拭眼角,道:“罢了,听了你解释了这么多,竟被四姐儿的一番话勾起了老泪来……既然事情说开了,我们若是再揪着不放,岂不是成了那般不容人的小人?只不过我王芸晴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只有自己疼,旁人再好,临了了也是外人。”

    到底意难平。

    “芸晴你放心,瑜儿做了我四年的女儿,便一辈子是我的女儿,日后婚嫁了,咱们家必定十里红妆相赠……”

    京城大户小姐的嫁妆,最隆重也不过六十四抬,若是十里红妆那边少不得百抬了。

    却是没想到邬氏竟有这般的诚意,在场之人包括二老夫人无一不震惊。

    大夫人不由的与归楚盈对视了一眼,果然有钱财大气粗啊,而他们家官至五品都不敢说给自己的女儿弄出十里红妆,不得不说有些酸了……

    王氏亦是一怔,红着脸道十里红妆就十里红妆,也是我们瑜儿该当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