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作土地面积下,人口的重要性并没有那么高——只要有足够的人种好这些地就可以了。

    但对于掌握庞大资源的诸侯王而言,可耕作土地面积,并非不可改变。

    多山?

    挖山!

    多沼池?

    填沼池!

    为了提高可耕作土地面积,诸侯王可以做出许多彻侯没有能力做到的事。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人口。

    只要有足够多的人,那其他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道路不同,可以凭借人口铺设道路;田亩稀少,可以组织人口开垦。

    就连‘国家战略位置危险’这种问题,也可以从庞大的人口基数中得到答案——更大的人口基数,意味着更多、更优质的兵源!

    而梁国与代国最大的基础不同,尽皆于这些诸侯王的命脉息息相关。

    代国地处北墙边界,土地稀薄,气候恶劣,人口稀少——汉律中,甚至有因为土地贫瘠,而照顾代国的税收政策。

    梁国则位于函谷关外,气候适宜,土地虽称不上肥沃,但相较于就连税收都受到照顾的代国,无疑是好很多。

    而封建时代,造成人口自然流动最大的影响因素,便是土地和气候。

    百姓不愿意迁至代国,其主要原因并非是代国地处边墙,而是因为代国的土地产出不多。

    反观梁国,位于函谷关外,肩负着‘关中门户’的重任,其战略意义丝毫不亚于代国;但梁地肥沃的土地,仍旧是的关东人口不由自主的汇集,在梁国境内安家扎根。

    即便不考虑这些现实因素,光是刘弘将刘恒从‘远长安数千里’甚至‘远关中千里’的代国,迁至近在函谷关外的梁国,也足以证明其亲近,和信重之意。

    ——相较于北墙出问题,汉室君王更担心的,无疑是关中出问题。

    而梁国作为关中与关东之间的缓冲地,其战略重要性在君王心目中,甚至远高于边墙安危!

    边墙出了问题,顶多就是伤筋动骨;可弱受梁国出了问题,那只怕整个政权都要动摇根基!

    这种情况下,刘弘将刘恒从北墙的代北,迁至肩负关中安危的梁地,任谁知道此事,也都会说一声‘天家叔侄友恭,天子以代王为肱骨’。

    得了刘弘如此大的恩惠,刘恒自然也要展露诚意:陛下你说,我做了梁王之后,应该怎么做事?

    闻言,刘弘也是面色一肃:在关东诸侯尚存的情况下,梁国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王叔当知,于吾汉室而言,北方匈奴不过疥癞之疾;而关东诸侯,则为心腹大患!”

    毫无愧疚感的将几十年后,晁错在《削藩策》中提出的论点盗用,刘弘便将自己的打算陆续道出。

    “太祖高皇帝之时,异姓诸侯为祸天下,高皇帝只得以长子王齐、幼弟王楚、兄子王吴,却仍致异姓诸侯皆叛,至今,为长沙一脉独存。”

    “异姓王灭,而今宗亲诸侯,亦渐起不恭之心。”

    给出一个‘没说你’的眼神,刘弘继续道:“前有哀王兴兵,同陈、周二贼祸乱天下,以诛吕之名,行篡位之实;后有今之悼惠诸子,欲效仿哀王所为,徒使生灵涂炭。“

    “楚王薨故,太子郢客将即;然郢客年岁亦长,其子又多顽劣。”

    “吴王濞虽尚恭,然吴地远关中数千里,亦或使濞渐生不轨之心。”

    “燕王信,曾为高皇帝侯以‘羹颉’之名;今虽得王,亦不免暗藏怨念。”

    说着,刘弘略一犹豫,终是补上了最后的忧虑:“淮南王长,虽乃吕后亲养,于朕稍亲;然朕年齿尚幼,亦不敢不防···”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