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个人利益的角度,还是从中央利益的角度而言,柴武的计谋,都称得上是‘算无遗策’。
但问题在于···
“车骑将军虽奉陛下之命,统领北墙战时;然论秩、衔,皆略低老夫一筹。”
就见灌婴略沉着脸,缓缓转过身,眯眼盯向那驿卒:“以车骑之身,号令大将军···”
“棘蒲侯可欲以下犯上,乱吾汉家军制邪?!!”
一声阴沉的怒号,灌婴气质中那丝书卷气顿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雄狮般的怒容,以及目光中隐隐迸发出的血腥!
驿卒见此,本能一惧,终是勉强稳住心神,不卑不亢的再一拜。
“齐贼乱起之时,车骑将军以得陛下命,统掌平乱事;假天子节,许便宜行事。”
“若大将军亦得陛下授天子节,自可无视车骑军令。”
言罢,驿卒略有些不安的拱手一拜:“使命毕,属下这便告辞,复命于车骑。”
目送驿卒离去,灌婴面上怒容一敛,眉宇间的阴狠却愈发强烈。
“车骑将军吗···”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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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未央宫。
时隔将近一年,刘弘终于第二次见到了代王刘恒之母舅,历史上因矫诏而活活被唱挽歌‘唱死’的车骑将军,薄昭。
对于荥阳-敖仓一线,刘弘谈不上有多担忧。
只是申屠嘉麾下的一万五千人,在面对二十多万叛军之时,显得有些让人不安罢了。
即便如此,刘弘也可以派强弩都尉前去增援。
而刘弘之所以将此事,交付到了即将移封为梁王的刘恒之手,主要是因为另一桩顾虑。
陈平、周勃死去,悼惠王诸子反叛一事,实际上已不大可能再有变数;或者说,在刘弘回到长安的那一刻,齐王刘则,以及刘章为首的悼惠诸子,其败亡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但汉室不是匈奴,不奉行赢家通吃,输家失去所有···
对于怎样才能合理合法的弄死这一门子奇葩,刘弘思来想去,终是只能从历史上的事件找灵感。
历史上的吴楚之乱,随着周亚夫奇袭淮泗口而宣告结束;但作为叛乱发起者的刘濞,却并没有被周亚夫擒拿。
——刘濞选择了弃军远逃至百越,最终被东越献头于汉庭。
或许乍一看,刘濞之死是‘死有余辜’;但若是深究其内因,无疑就能将刘弘此时的困惑诠释清楚。
——东越王之所以杀刘濞,那是因为长安朝堂‘威逼利诱’!
但在刘濞的人头送到长安,并被验明后,猜猜景帝是什么反应?
——景帝当场就怅然而泪下,对左右说:若吴王乖乖来认错,我怎么可能忍心治罪呢···
也就是说,若是刘濞在睢阳城下被俘,最终被周亚夫押至长安,那刘启很有可能要忍着恶心,让刘濞在长安某座冷僻的院落,在软禁中度过余生。
而对于刘濞死于百越,刘启虽做出了一副‘何至于此’的哀痛模样,但心底里,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再往深处挖,甚至不排除刘濞之所以能从睢阳城下脱身,是因为周亚夫知晓景帝刘启的顾虑,所以故意放走。
到后来,景帝自感时日无多,又因粟姬那一声‘老狗’而废太子刘荣,以胶东王刘彻为储时,周亚夫更是与景帝刘启之间翻了龌龊。
而后不久,周亚夫就因‘私藏甲胄,似图谋不轨’而被捉拿入狱,最终绝食而死。
对于当朝丞相,前任太尉,曾立下平定吴楚之乱这般功劳的周亚夫,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