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如果早点意识到这点,她在被沈禹辰第二次迷晕前,拼尽全力,还是有机会逃走的。

    魏远的眉头蹙得更紧了,那双阴沉的眸子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的头微微低着,嘴角倔强地微抿,那双如水的眸子微微垂着让人看不真切,只是那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敏感地颤动着,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低落,竟像是在真情实感地愧疚一般。

    他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丝怪异之色,难道旁的女子,也这么会装可怜?

    陈歌边说,边偷偷看了魏远一眼,见他原本紧绷的脸部线条有松弛的迹象了,一颗心越发放了下来。

    方才那些话,她固然是真心的,只是也确实存了装可怜让这男人心软的想法。

    这种常年刀口舔血带兵征战沙场的男人,早已习惯了敏锐多疑、全盘在握的行事作风,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这件事,她自己虽然有问题,但魏远本来也没有把她这个夫人放在眼中,才会被人钻了空子。

    但这些话,陈歌自然不会说。

    然而,她的心才放下不到片刻,便听那男人忽地嗤笑一声,又冷声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我知你同那沈禹辰青梅竹马,早便是郎情妾意,两情相悦。

    如你所说,这场婚事只是圣上强塞于我的,若是你没有给我闹出麻烦,我自是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便是沈禹辰这次的行动你也不知情,但你看到他来了,心里定是很欢喜,迫不及待便跟着他走了罢!

    我魏远便是一辈子不娶妻,也不可能容忍一个有二心的女人在我身边!是什么让你觉得,我魏远能容受这样的羞辱和隐患?!”

    陈歌一怔,抬眸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他,随即咬了咬唇,竟像是有些恼怒地道:“我确实跟沈三郎是青梅竹马,但自我逐渐年长,因为男女有别,我跟他早便疏了联系!先前的那点情谊,也早已消磨在了时间里,他来我家向我提亲时,我也很是讶异。

    但自从知道我要嫁与你后,我便没有再想过他,本来便没多少情分,现在不过是缘分断了!对我而言,嫁给他和嫁给君侯,唯一的区别只是儿时那点微薄的情分罢了!

    若我当真对他有情,迫不及待要跟他走,城破之时,我便会想方设法找到他,最不济的,想办法从君侯口中打听他的下落,而不是在街上叫住你,请求你帮忙。

    你看我与你相见至今,可有提过他一个字,可有流露出半点担忧的情绪?

    君侯说,这场婚事是圣上强塞与你,我……又何尝不是?!哪个女儿家不想嫁到一个好夫君,从此有枝可依,不必四下流离。

    我已是死了君侯会像平常夫妻那般待我的心,现下我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能得三餐温饱,做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我没想到,君侯却是这般想我的!”

    陈歌说着说着,鼻子竟是真的酸了起来,心中涌起了一股委屈。

    不是因为他这般恶意地猜度自己而委屈,更不是因为他没有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而委屈,而是这些天那种孤立无援的心情,加上方才被战争冲击后的交织交杂在一起,竟都在此时不知不觉爆发了出来。

    明明她这样说,只是想打消他的疑虑啊……

    她咬了咬唇,别开眼睛,低声道:“君侯若是不信我,便不信罢,反正经过这回,君侯定是会加强对我的监视,想来以后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只是这点,我便安心了。”

    她也不怕魏远去查。

    原主在年长后,确实很少跟沈禹辰见面了,虽然两人一直有暗中联系,但这种私密事只有钟娘和蓝衣知道,原主连自己亲娘都不敢说。

    而钟娘和蓝衣是绝不可能跟旁人说这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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