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坏,倒一杯清水似的。

    “天子行事,历来如此。”杜知邑又看了她一眼,“皇上所要考虑的是天下,是江山稳固。

    徐将军力挽狂澜,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换来的只是南境五年宁静。

    可五年之后呢?

    柔然目下前锋大将折损,士气大挫,短时间内固然不敢再轻易用兵,何况与北国的联盟之约也烟消云散,孤掌难鸣,凭柔然一国之力想要吞下整个大齐是痴人说梦,到头来不过两败俱伤。

    但是咱们又好到哪里去?

    军中得一徐冽,却非人人皆是徐冽。

    这场战事致使国库空虚,朝廷又不愿加征赋税,上回我们府上进献的那点银子,杯水车薪罢了。”

    赵盈面色稍有缓和:“为君者自想的都是江山永固。大齐和柔然现在是僵持住,若能有十年时间,大齐国力兵力皆恢复到鼎盛时期,放手一搏,说不定可以一统天下。

    北国弹丸之地虽不足为惧,然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正适用于此。

    连柔然都知道拉拢盟友对我们形成左右夹击之势,父皇他心里更明白这个。

    现在双方都是元气大伤,柔然愿意结成秦晋之好,暂时休战,对父皇而言是最乐得见的。

    何况眼下不是要咱们远嫁公主到柔然,是人家送了个嫡公主来完婚。”

    她还是忍不住嗤了声。

    薛闲亭仍旧面色铁青:“但此举定寒了前线将士们的心。”

    寒心就寒心吧。

    两国和亲之后,这十年二十年间都未必会再开战,既然用不着他们再去战场厮杀,于昭宁帝而言,这些人寒心与否,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瑞王这时候称病不出,宁可作践自己的身子也要整日病怏怏的——”辛程点着桌边轻敲了两下,“柔然人素来骁勇善战,他这般柔弱不堪,这个敌国公主八成是指不到他头上去了。”

    敌国公主这四个字用的极好。

    看似尊贵的和亲公主,其实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就是个大麻烦。

    烫手的山芋谁愿意接?

    谁娶了只怕谁倒霉。

    姜承德还指望赵澄做东宫储君,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敌国公主。

    这位柔然公主将来就是南境军眼中钉肉中刺,谁想起她谁心里就横着一根刺,总会想起过去几个月间在南境战场是如何凶险,如何死里逃生,而那些再也不能活着与他们喝酒吃肉的同袍,长眠在那片土地上。

    如此种种,皆是柔然挑起的事端。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我倒希望赵澈娶了她,可惜赵澈年纪太小了。”

    十二岁根本就还是个孩子,若这位敌国公主能在三年后和亲而来,赵盈一定要她非嫁赵澈不可。

    宋怀雍的眉头却蹙拢起来:“瑞王身体不好,柔然看不上,惠王年纪太小,不适龄,远在凉州的安王已娶正妃,且他是犯错被贬的,更无缘这场和亲。

    这么说来,皇上岂不是要在宗室之中挑选合适人选,与柔然公主完婚?”

    他话音落下,在座众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要从宗室里选人,他们谁也跑不了。

    成国公虽还没有正式上折为辛程请封世子,但早晚跑不了,万一昭宁帝真看上了他,那不是赐婚旨意和册立世子的旨意一并颁,还能凑成个狗屁的双喜临门呢。

    薛闲亭默了很久,把目光投向了杜知邑。

    杜知邑咂舌:“世子想说什么?”

    “我入朝多年,又有西北和扬州两功在身,皇上着意培养,便不会让我娶这位敌国公主。”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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