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确是从君意而上位,靠弹劾人起家,而且没听说过有什么治理的才能。

    蔡确笑道:“我长于权谋,经义和治国为我所短。”

    王珪心道,你这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蔡确道:“我向相公推举一人,那便是中书户房检正蔡元长。此人有治国安邦之才,尽得章度之伎俩矣。”

    王珪闻言想起了蔡京,心道此人道确实一个人才。

    蔡京确实是治国之才,但胥吏出身却是一个短板,尽管后来授予了进士出身,毕竟少了同年等关系,缺乏根基。

    但反过来这样也更听话。

    王珪道:“可是我与元长从无交往。”

    蔡确道:“这有何难?我替公引荐之!”

    王珪大喜。

    ……

    次日殿上议论,两府夏国兵事。

    “陛下,自青唐归顺后,西夏国主李秉常一面向本朝输诚,表示要一切推崇汉化,与辽国划清界限,另一边对陕西四路侵攻甚急,唯独绕开了熙河一路。”枢密使冯京奏道。

    薛向道:“确实如此,夏人忌惮我熙河有重兵,对陕西其余四路却侵攻甚急。”

    官家道:“交州之事已了,朕以为可以稍歇一口气,全力应对于西事。”

    这时韩绛道:“陛下,臣以为对西夏当常持浅攻之议,纵使一胜一负,于我则有小害,于西夏则有大害,此乃积小胜为大胜之理。”

    官家听了韩绛的话没有言语,章越出班道:“陛下,臣附议。”

    韩绛,章越说话,其余辅臣也纷纷停了言语。

    官家道:“朕用徐禧为陕西四路筹措边防事,高遵一为鄜延路兵马副总管。徐禧奏说,昨日吕惠卿已重分划分鄜延将兵条约等并已施行,并让陕西其余四路经略使路效仿,诸卿以为如何?”

    韩绛道:“陛下,熙河路经略使章直,环庆路经略使俞充,泾原路经略使沈括都对吕惠卿在鄜延路练兵之法有不同之论。”

    官家道:“但他们又不提出练兵之法,唯独吕惠卿一人最是尽力,为何不按着他来,何况徐禧也对吕惠卿之法大为赞赏。”

    韩绛道:“陛下,西面用兵当以浅攻之法为要,吕惠卿在练兵中大谈深入之法,悬师决战于千里之外。”

    “臣所知西边的将帅,皆习知兵事,亦无肯言深入者。唯独不习边事,才敢开此议论。”

    官家道:“朕所知诸葛亮将有事于中国,即先有事于蛮夷,如孟获七擒七纵而得之,是为先服其心,使其无后患,方敢北向与曹魏争天下,朕要为天下之事岂可无序?”

    王珪道:“辽人自刘六符,杜防画册不时以小事骚扰中原,如今得之岁币实已是得利,熙宁八年划界之后,两国已是无事。”

    韩绛,章越都目视王珪。

    韩绛,章越都持浅攻缓攻西夏之见,但王珪这么说,认为当趁着当初章越与辽谈判成功,如今与辽国无事,大力伐夏,一举成功才是正途。

    否则以后迟则生变!

    官家见王珪附和了他的心思顿时大喜。

    官家精神一振道:“正是如此,时有变,事有宜,不可持守常之论,以应天下无穷之变!”

    “昔日王猛死劝说苻坚不可伐晋,苻坚不听于是有淝水之败。其实朕看来不是苻坚不可伐晋,只是王猛知道自己身死,满朝文武无一人如他,伐晋必败。但使王猛仍在,必劝苻坚伐晋。”

    官家这话讽刺韩绛,章越,你们二人不肯朕伐夏,是不是知道你们二人不是王猛之才,这才百般阻扰的?

    韩绛则言道:“陛下,臣以为慕容氏乃秦之世仇,王猛正是预见了慕容氏会反,这才劝说苻坚不可伐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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