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闻言道:“朕以为人主当一力当先,励精图治,正如当年秦王用商鞅变法,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变革天下,相反如唐玄宗加意政事如开元之初,又怎有安史之乱?所以朕以为天下之事,必慎重于渐!”

    官家有些情绪激动,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好似在说朕如此励精图治,怎么会有错?

    章越听了官家的话心道,好嘛,你这又将当初天章阁咱们君臣谈论的给推翻了,这才更改役法还没有三个月啊!

    官家你又变了。

    元绛出来和稀泥道:“陛下,臣以为总揽权纲在于人君,臣等谨守法度而已。”

    官家闻言缓和口气道:“卿等执政日久,朕所倚任,惟协心以辅朕。”

    韩绛道:“臣等才术短浅,虽知难强,然苟有闻见,敢不尽愚。”

    议政后,众臣退下。

    章越见韩绛脸色有些苍白不由问道:“丞相没事吧!”

    韩绛确实脸色非常难看,摇头道:“这几日心悸难耐,也是老毛病了。”

    章越道:“丞相还请保重身体。”

    韩绛笑了笑对章越道:“今日你看到了吧!”

    章越道:“王禹玉今日话颇多。”

    韩绛笑着道:“情理之中。”

    顿了顿韩绛正色道:“王介甫,陈升之皆密书陛下,反对你我更役法之事,言朝廷法度,贵在坚守。”

    章越道:“当初王介甫变法,韩魏公,欧阳永叔两位皆反对。如今论到王介甫,陈升之了。”

    韩绛道:“天下事都是一般为之。以后你要替我多分担分担。”

    章越心道,韩绛不会真打算辞相吧。

    但韩绛素来进退从容。

    半个月后,韩绛在庙堂上论政时,突发恶疾当堂昏倒在地。

    这一幕在官家和百官面前发生。

    之后官家让太医随同韩绛回府调养。

    次日韩绛以重疾不能治事为由向天子请求辞相。

    此时距当初韩章天章阁上疏不过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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