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皇帝不置可否,转身出了门。
……
赵凰歌还在昏迷着,太医已经诊脉完,在外室写药方,内室里,女医正在给她上药。
见到皇帝进门,太医忙的迎上来请安:“叩见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眉眼里满是担忧:“公主怎么样了?”
“回皇上,公主身上多处受伤,好在先前已经用过药,是以没有危及生命。”
太医说到这儿,又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皇帝,复又继续道:“只是其中有两处伤及要害,怕是伤了元气,想要彻底痊愈,约莫要半年左右。”
她无性命之忧,这于皇帝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因此他倒也没有再发火,只是倦怠道:“既如此,便让女医好生守着吧。”
正说着,就见女医从室内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内中满是暗色。
都是从赵凰歌伤口上擦拭下来的鲜血。
皇帝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才道:“朕进去看看她,你们都出去吧。”
闻言,众人忙的行礼退出,皇帝则是径自去了内室。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饶是在睡梦中也不踏实,秀气的眉紧紧的皱着,唇角微抿,越发显得唇色苍白。
她的唇上干裂出了伤口,才被喂了水,唇倒是不干了,可血丝渗出来,瞧着模样狼狈的很。
自幼娇惯的长公主,便是去校场上摔打,都未曾受过伤,谁想如今倒是将前面那十几年的罪过都受了。
皇帝眸光深沉的看着床上的女子,低下头替她将被角掖好,却听得一声轻唤:“兄长……”
那一声,顿时让皇帝的身体一僵,他下意识去看赵凰歌,却见对方双眸紧闭。
只是却有泪从眼角滑下来。
她似是委屈极了,声音极小,含含糊糊的,需的人弯腰倾听,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兄长,阿阮好疼,阿阮有负于……”
赵凰歌说一句哭一声,到了最后,那声音压低到似乎能随风散去。
她说:“兄长,阿阮委屈……”
皇帝慢慢的坐在了她的床前。
少女的眉眼已经长开,若是睁眼的时候,可见那一双眸光灿若星辰。
可此时她合着眼,瞧不见神情,唯有那泪水不住地滑落,鼻尖都是红的。
再加上那一张受伤后青紫的脸,像是被人欺负到无力还手的小兽。
皇帝伸出手来,替她将泪水抹去,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反倒是赵凰歌,于昏迷中感知到他的存在,依恋的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依恋。
皇帝骤然站起身,大踏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门口时,却又顿住,偏头吩咐:“伺候好公主,再有意外,朕要你们全部陪葬。”
夜风拂过,帝王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冷意,较这秋日的风更凉几分。
……
赵凰歌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梦里的三哥赵显垣似乎才三十出头,正是意气风发,她却已然是久病垂死的模样。
她梦见自己躺在栖梧宫中,才咳了一阵血,神情枯槁,分明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已丧失了生气。
太医说她毒入肺腑,已经无力回天。
待得人退去后,她一偏头,就看到了床前的赵显垣。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往日里满是温情的眉眼,如今换上了不解。
他说:“阿阮,兄长把祈年交给你,你却将他养废了,兄长对你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