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了方子,都是些军里常用的药,第五烽素日都备得齐全。

    只是唯独一味吊着性命的老参,因为太过金贵了,第五烽里找不到年份合用的。

    韩长暮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参,切了两小段称足了分量。

    按方抓了药,姚杳盯着药罐子,一下一下扇着灶火。

    她抬眼看了看韩长暮,热气在灶房蒸腾,他的脸有些朦胧,但神情敛的凝重,像是在惋惜很快便要逝去的性命。

    她心里晃了一下。

    这不对,他明显不是这么心善的人,他没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她偏着头,有点疑惑:“公子,你是在可惜那人吗。”

    韩长暮回过神,蹙眉道:“我只是觉得他伤的有些不对劲。”

    姚杳愣了一下。

    韩长暮继续道:“他若是一开始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根本无法从突厥坚持着逃到第五烽的,但若一开始的伤并不重,在第五烽治伤调养了这么久,即便一时半刻无法痊愈,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严重到几乎要丧命。”

    姚杳愣了片刻,一边扇着灶火,一边迟疑道:“若是,他是在第五烽外头又受了一次伤呢?”

    韩长暮摇头:“或许吧。”他看了看药罐子,药香已经溢了出来,闻起来格外的苦涩。

    他点头道:“好了,倒出来吧。”

    姚杳一边倒药汤,一边觉得奇怪。

    韩长暮是有亲随的,孟岁隔就是,原先只有她跟着韩长暮的时候,端茶倒水煎药这种活,干了也就干了,可现在他都跟他的亲随汇合了,怎么还让她干这种事。

    问题是他吩咐她干了,她不但没有拒绝,反倒干的十分顺手。

    像是习以为常了似的。

    伺候人伺候的成了习惯,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她颇有胆气的问了一句:“公子,您为什么不让孟岁隔来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