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她这一路颠簸,也确实是累的很了,便没有跟韩长暮假模假式的推让,踢了鞋爬到炕上,裹紧了毡毯,和衣而卧。
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藏在火炕底下,从四面八方包围着炕上的人,让半睡半醒中的人浑身又痒又痛,如同被虫蚁啃咬。
姚杳一下子坐了起来,和同样坐起来的赫连文渊面面相觑。
她摸了摸后脖颈,只觉得毛骨悚然,抖着牙关道:“还真是邪了门儿了,怎么觉得有东西在咬我。”
赫连文渊亦是惊魂为敌,摸了摸微微僵硬的肩头,磕磕巴巴道:“你还别说,我也听到有咬东西的声音了。”
姚杳看了看摇摇欲灭的火堆,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她刚刚惊醒,还有点蒙,蹙眉突然道:“公子呢,坏了。”她一拍大腿,匆忙翻身下炕,变了脸色:“公子该不会被鬼给拖走了吧。”
炕下摆着革靴,没法趿拉着,她光着脚就往外跑,却正好撞上个黑影,装的鼻尖酸疼,她诶哟一声,后退了几步,瞪着来人。
韩长暮抱着一捆柴进来,淡淡道:“阿杳,你能不能念我点好啊,还被鬼拖走了,你真能想。”
姚杳揉着鼻尖儿,后怕的叹气:“公子,我这不是担心您嘛,我真听到啃东西的声音了,嘎吱嘎吱的。”她回过头问赫连文渊:“赫连哥哥,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赫连文渊连连点头:“我就说这地方晦气的很。”
韩长暮缓缓的往火堆里添柴,慢悠悠的笑了:“老鼠在炕洞里搭了窝,可不得啃东西吗?”
姚杳愣住了,才不相信韩长暮的鬼话连篇,嘁了一声。
“不信?”韩长暮挑眉,冲着地上抬了抬下巴:“自己看。”
地上搁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似乎还在挣扎,搅得沙土窸窸窣窣的滑动着。
姚杳提着马灯走过去一照,不由的尖叫一声:“公子,您这是把老鼠窝给端了吗?”
赫连文渊也探头望过去。
只见一根拇指粗的麻绳上,栓了十几只大大小小的老鼠,受了惊吓的吱吱直叫,浅棕色的背毛也竖了起来。
“这是此地特有的沙鼠,炕洞里有一窝,你们听到的啃东西的声音,就是它们发出的。”韩长暮淡淡道。
这些沙鼠生的小巧,加上尾巴也不过巴掌大,两只耳朵耷拉下来,盖在眼帘上,跟身体差不多长的细尾在沙土上来回搅动,浅褐色的爪子刨着细沙,显得格外的焦躁不安。
姚杳叹气,一场好眠,被一窝沙鼠给搅了。
不过这沙鼠和她前世养过的仓鼠,倒有几分相似,这俩物种八成是近亲吧。
她提溜着那根麻绳,把那串儿沙鼠给扔了出去,拍拍手,坐到火堆旁烤手。
这么一搅和,赫连文渊也睡不着了,提溜着酒壶,搁在火堆旁煨着。
酒水微温,三个人各自斟了一碗,慢慢啜着。
静谧中,韩长暮突然幽幽开口:“前朝西域曾进献给则天皇帝一枚青泥珠,天青色,足有拇指大小,则天皇帝视为至宝,后来此宝在玄宗时遗失了。”
姚杳点头,没有听过这个典故,但听过这两个皇帝,韩长暮口中的前朝皇帝则天和玄宗,应当说的就是大唐的武则天和唐玄宗。
她素来背历史年鉴表背的极熟,她记得清楚,唐之后就是宋,唐与宋之间,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乱世,史称五代十国,但的的确确没有大靖这么个朝代国家。
这个靖朝出现的很无厘头,样样都是唐制。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靖朝,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赫连文渊饮了口酒,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韩长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