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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长暮松弛的靠在炕头,支起一条腿,偏着头似笑非笑睨了姚杳一眼:“是吗?”

    这深渊一样的双眼,看的姚杳头晕脑胀,一颗心突突直跳,脸上烧得厉害。

    她在心里连呼妖孽啊这人真是个妖孽,她好歹也是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四十来年的人,怎么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耽于美色了呢。

    她赶紧转过头,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揉着发烫的脸颊,不再看韩长暮,也不跟他说话,凝神静气的绘制起舆图。

    韩长暮笑了笑,索性把锦被拖过来垫在身后,单手支着脑袋,当起了监工。

    姚杳撇了撇嘴,这才是上峰一张嘴,手下跑断腿儿,哦,不,累断手。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大亮,耐寒的鸟雀落在窗沿儿,啾啾啾地叫个不停。

    韩长暮在一声声的鸟鸣中醒过来,怔忪的望着没有温度的阳光,愣了个神儿。

    他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转头一看,只见绘制好的舆图堆在炕上,而姚杳趴在炕桌上,偏着头睡得香甜。

    她睡着的时候,不像醒着的时候那般眉目舒展,反倒眉心微蹙,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睡梦中并不轻松。

    他拿过绘制好的舆图,比照着原来那幅,一点的一点的看下来,发现绘在中衣上的这幅舆图虽然缩小了许多,字迹需要用那枚小镜子放大了才能看清楚,但是这缩小的舆图与原版相比,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转眸定定望着姚杳,觉得这人是个宝藏,名副其实的。

    细细碎碎的阳光透窗而入,虽然寒津津的,但光芒却十分刺眼,照在姚杳身上,她像是被明亮的阳光刺了一下,扭动着身子醒过来,一抬头,正对上韩长暮目光。

    她觉得那目光绿莹莹的,像是狼看到了肉,垂涎欲滴。

    她从怔忪中惊醒,连耳朵都跟着抖了三抖,感觉到了危险,连滚带爬的蹿下炕,趿着鞋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道:“大人,都绘制好了,您慢慢看,卑职告退。”

    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韩长暮深深笑了笑。

    姚杳闷着头往前跑,就像后头有恶鬼在撵着她咬,她只顾着回房,没看到清浅正好看到她从韩长暮的房间中跑出来,看到她发髻松散,衣裳上都是褶子,不禁脸色阴沉,隐隐有了恨意。

    用罢午食,店主人就带着舆图,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别院。

    饷银丢失一案算是告一段落,而四圣宗的事情也进入了破朔迷离的阶段,再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这数月来,孟岁隔这些人往返奔波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眼看着还有两日就过年了,韩长暮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要适当的体恤一下下属,给他们放个假,免得被人骂他冷酷。

    这些人算是撒了欢了,满街的跑着,买回来各种各样的年货,可劲的折腾花钱,来弥补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奔波。

    原以为可以过几日的清闲日子,谁想黄昏时分,一匹马疯狂的冲到了刺史府门前。

    驿卒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砸在积雪里,手高高的举着公文袋,哑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大喊:“八百里加急,韩少使亲启,八百里加急,韩少使亲启。”

    刺史府的兵卒早听到了动静,冲出来七手八脚的把驿卒抬进府中。

    只是那驿卒奔波的太过厉害,刚见到袁峥容的面儿,还没来得及回上一句半句话,便头一歪,晕了过去。

    袁峥容的脸色变了变,取下公文袋,取出里头带着火漆蜡印的密信,眼睛微微一眯,转身就往别院走去。

    韩长暮也得了消息,急匆匆的往刺史府走,正好与袁峥容遇上了。

    袁峥容赶紧把密信捧给韩长暮,急切道:“京里来的密信,韩少使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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