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世子的院子里除了她打理内院儿之事,便再没有第二个女子了,打扫洗衣,端茶送水的全是清一色的小厮。
她唯一需要提高警惕的事,就是防备着王府中那许多打破头要爬世子床的小浪蹄子们。
她知道韩长暮的规矩,寻常婢子是不允许靠近正房三步之内的,晚间歇息的时候,也不需要守夜婢子,在剑南道王府时,她紧守着这个规矩,正房里的事情,她从不假手于人。
她见到清浅头一眼的时候,就看出了清浅并非完璧,又和韩长暮一同下车,心里顿时明了,这是自家世子收的房里人,她这才安排清浅做了房内婢子。
方才她守在门外时,是听到了韩长暮和清浅的对话的,但她坦坦荡荡,没有半点私心。
韩长暮贵为韩王世子,别说是世子妃侧妃,就算是纳个妾室通房,都是要身家清白,过了明路的,禀明了王爷王妃才可以,像这等无媒苟且,王府里可容不下。
“刘嫂,你把我房里的规矩,日常喜好与清浅仔细说上一遍,日后我房里就留她服侍。”韩长暮神情温和的对刘氏道。
刘氏平静点头:“是,世子,那清浅姑娘的月银,比照一等婢女的月银可好。”
韩长暮点头:“可以,先这样吧。”他转头对清浅温和道:“王府里规矩大,纳妾要过了明路,记入族谱,这两日我便给父王去信,禀明了父王母妃,过了明路,正式纳你为妾室。”
清浅挑唇笑了,看起来很是高兴,可心却沉了一下,并不像脸上那般欢喜,她原以为韩长暮最少会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谁料只是个妾室,她以为韩长暮不是个庸俗之人,原来却也是在乎名声的薄情人。
一直以来,她都被妄念蒙了眼,低估了韩长暮的薄情,同样也忽略他的冷酷。
她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脸上还是笑着,温柔点头:“婢子不在乎名分,只要能跟着公子就好。”
韩长暮反手拍了拍清浅的手,点头道:“布饭吧,我待会还要出去一趟。”
清浅走远后,韩长暮却沉了脸色,有些东西,他可以主动给予,但别人不能主动讨要,心存贪念之人,总有一日会被贪念吞噬。
他望着刘氏,沉声吩咐:“不要让清浅出二门,她平日里和谁接触来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仔细盯着,一一回禀。”
刘氏郑重称是,丝毫不疑有他。
毕竟是世子的房里人,仔细些是应该的。
他想了片刻又道:“母妃的病,如何了。”
刘氏不敢大意,脸色凝重,事无巨细的回禀:“王妃的病日渐沉重,现如今三五日才,才会清醒一回了。”
韩长暮的心里骤然一痛,他此次前往河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寻找神医的下落,替他的母亲诊病,可最后,却是无功而返。
他沉默半晌,才挥了挥手,哀伤道:“知道了,退下吧。”
用罢午食,阳光晴朗而温暖,驱散了些许寒冬之意。
大靖朝初六便复印开朝了,但百官们过了个年,多少还有点懒散,衙署里也没什么大事,不必每日上朝的官吏们,窝在衙署里嗑着瓜子喝着茶,说一说朝中民间的闲话。
可京兆府里却没这么闲了,宋怀德的案子压在脑门上,宋英又去宫里,找了自己那个得宠的贤妃妹妹哭诉,把破案不力,渎职懈怠的屎盆子扣在了京兆府尹刘景泓的头上,刘景泓自然是没过好年的。
刘景泓这个多少年都不面圣一回的府尹,拜宋英所赐,封印休沐的前一日,被圣人薅进了宫,红封压岁赏赐是通通没有的,捞着了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这个年他是没法过好了,初六那日复印开朝,他就一刻不敢耽误的上了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