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挑眉,淡淡道:“喝多了,找地方吐去了。”他抿嘴忍笑:“不管他了,先送我去风阁吧。”

    风阁里的金石丝竹之声格外低幽,奏的也不是教坊里常奏的雅乐,仔细听来,与外头花楼里的靡靡之音,有几分相似。

    风阁里没有厅堂,四层楼都是装饰华美的宽敞房间,每个房间门口挂了一枚铜制花牌,正面镌刻了官妓名字里的单字,而反面则绘了一枝海棠花。

    若房间门口挂上了这个花牌,便是房间里有人,一般为着避嫌,花牌多半都会反着挂,掩去官妓的名字,将海棠花朝外。

    拓跋伏允上了二楼,连翻了几块花牌,都没有看到阮君的名字,他急的满脑门子热汗,把个花牌翻得噼里啪啦乱响。

    二楼尽头的房间门窗紧闭,将风声和冷意锁闭在外,也将里头的动静隔绝在内,只有那枚刻着“君”字的花牌,静静无声的挂在门上。

    代善端坐在窗下的胡床上,面无表情的瞧着绑坐在床上的,被堵着嘴的阮君,他目光一瞬,笑的阴恻恻的:“阮娘子,本王子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把那曲中的秘密给解了,本王子给你赎身,还给你一笔银子,让你从此脱离苦海。”

    此时的阮君没有戴那块面纱,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她的鼻尖儿缺了一块,有个极深的牙印儿,两个脸蛋上也坑坑洼洼的,布满了牙印儿,的确算得上丑,但也不算面目狰狞,只是在这个看脸的教坊里,她着实是该被厌弃的那一个。

    听到代善这话,她瞪圆了一双杏眼,一脸茫然的神情,可水灵灵的眸子里,分明闪过一丝惊恐和意外。

    代善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阮君开口,他突然反应过来,阴恻恻道:“哦,是嘴被堵着了,说不出话来吧,行,本王子来帮你一把。”

    他懒洋洋的走过去,凑到阮君面前,没有伸手去拿塞在她嘴里的帕子,反倒摸了一把她凹凸不平的脸颊。

    他的手极大,覆盖在她的脸上,正好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那双静若深潭的眼睛来,冷笑了两声:“虽说你毁了脸,又比本公子大十岁,可是你这双眼生的是真好,叫我......”

    他喃喃说着,一只手捂着阮君的脸,竟慢慢的贴在了她的身上,把她给压在了床上。

    “轰隆”一声巨响,呛人的灰尘弥漫在了房间里。

    “谁,不要命了。”代善吓了一跳,从阮君身上爬起来,暴戾的怒吼一声,壮硕的身子像一座小山,咚咚咚的往门口走去。

    两扇门砸在地上,已经碎成了好几块,上头清晰的印着一枚鞋印,一声声咯吱咯吱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是有人踩着碎掉的门走进房间,随即戏谑着冷笑了两声:“哟,代善王子的口味够重的,你这是饥不择食了啊。”

    灰尘散尽,代善看着那张俊美的脸,脸上闪过不屑和忌惮之意,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是你,伏允,我口味再重,也没你的重。”

    踹门这么大的动静,早惊动了别的房间里的人,纷纷披着衣裳出来看热闹,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些人都是花丛中的常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两个人争同一个花娘。

    只是不知那花娘长得如何的国色天香,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拓跋伏允侧了侧身,看到床上的阮君,虽然衣衫凌乱,但代善显然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暗自庆幸的吁了口气,脸上却不露分毫,继续戏谑轻笑:“是啊,我口味重,怎么,代善王子要跟我抢人吗?”

    代善愣了一下,探究的望着拓跋伏允,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可他神情平静,隐含轻佻的笑,像极了最普通的寻欢客。

    代善微微眯眼,他所认识的拓跋伏允,的确纨绔又好色,视吃喝玩乐如命,他想,也许此人是真的痴迷阮君的那一手琵琶绝技,并没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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