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添了几分森然。
四处都宵禁了,骑卒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中来回巡视,坊丁们提着灯,在封闭了里坊中查看。
转过拐弯,走到曲巷的中间,旁边便是灯火通明,笑语迎人的教坊,年轻坊丁突然踉跄了一下,重重往前头扑倒过去。
年长坊丁一把抓住了年轻坊丁的衣裳,好不容易才拽住他,没有脸朝下摔倒。
二人手中的灯笼晃晃悠悠的,照亮了地面。
地上趴着个人,看上去瘦骨嶙峋的,脊背十分微弱的起伏。
年轻坊丁气急败坏的踹了那人一脚,骂骂咧咧的:“这倒霉催的趴在这,差点绊我一跟头。”
那人被踹了一脚,却仍旧一动不动,连哼都没哼一声。
年长坊丁道:“咱们这是平康坊,喝多了的人有的是。”
年轻坊丁抬脚从那人身上跨了过去,啐了一口:“呸,该死的酒鬼。”
年长坊丁摇头一笑,从那人身边走过,眼风一扫,身子猛然就停了下来,微微蹙眉道:“不对。”
年轻坊丁愣道:“怎么了师父。”
年长坊丁退回到那人身旁蹲下来,抬头道:“把灯放近点儿。”
那抹昏黄的灯火低了下来,笼罩住那人的周身。
年长坊丁指着那人的头发道:“你看,这是姑娘的打扮。”
年轻坊丁也看出不对劲来了,一个年轻姑娘趴在平康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他舔了下干干的唇:“师父,她,不会,是死了吧。”
年长坊丁伸手按在了那人的脖颈处,摇头道:“还有气儿,不过这么冷的天,在这躺一夜,有气儿也要变没气儿了。”
他生出了恻隐之心,道:“先翻过来看看是谁家的。”
说着,年轻坊丁把灯笼搁在地上,和年长坊丁一起,把趴在地上的姑娘翻了过来,这一看可不打紧,吓了二人一跳,二人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半晌也起不来身。
那姑娘顶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连嘴唇都是煞白无血的,双眼紧闭,眼圈是浅青色的,赫然就是一张死人脸。
年轻坊丁攥紧了年长坊丁的袖子,哆哆嗦嗦道:“师,师父,她,她这,这不就是死了,死了吗?”
年长坊丁抖着手放在姑娘的鼻子下,试了试她的气息,又看到她身上没有血迹和伤口,才深深透了口气道:“还好还好,还活着,估摸着是冻得很了。”
年轻坊丁也跟着松了口气,巡弋了姑娘一眼,他轻咦了一声。
这个地方正好远离教坊门前的灯火,一片漆黑如墨,只借着乌沉沉的月光,根本看不清楚姑娘的脸。
他觉得这个姑娘很像他印象中的那个人,但他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那姑娘那么凶悍,怎么可能如此倒霉的半死不活的躺在这。
他想了想,还是提了灯笼过来,火光照亮了姑娘的脸。
惨白惨白的脸上泛出枯黄的颜色,死气沉沉的。
这下子他终于看清楚了,叫了一声把灯笼扔到一旁。
灯烛歪了,火苗转瞬燎过纸做的灯罩,几个呼吸间,就将那灯笼烧成了灰烬。
年长坊丁被他这一声叫吓得踉跄一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骂道:“叫什么叫,老子的魂都快被你吓掉了。”
年轻坊丁磕巴道:“不,不是,师父,这人,这人是京兆府,京兆府的官儿。”
“京兆府的官儿,什么官儿。”年长坊丁抽了下嘴角,提过另一盏灯笼照着仔细看去:“看着是有点眼熟哈。”
“不是像,就是。”年轻坊丁爬起来,指着那张惨白的脸:“我认得她,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