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小厮把饭送过来了,进来一起吃吧。”

    姚杳有些犹豫。

    跟上官一起吃饭,尤其是个面瘫不会笑的上官,她硬生生的要比平时少吃好几碗,自从上了船,姚杳就没吃饱过。

    可是,饭已经送来了,他话也说出来了,她再下楼吃饭,是不是就彻底得罪了上官,从此小鞋不断呢。

    她看了看韩长暮的脸,目光下移,又看了看他的衣摆。

    貌比天仙还有一双惊人大长腿的上官,也算是秀色可餐了吧。

    算了,忍了。

    姚杳跟着韩长暮进门,一眼就看到食案上搁着的十八颗楠木珠子。

    而他手里多了一只楠木手环,手中的刀翻转,纷飞,落在手环内侧。

    还在刻,不都刻完了吗。

    关键是,他出公差随身都带了些什么啊,带了楠木珠子,还带了楠木手环,他是现实版的哆啦A梦吗,还是打算花光了盘缠,可以随时摆个地摊?

    姚杳诧异的望了望韩长暮,没说话,捧着碗,饭已经凉透了,她凑合吃了两口,问道:“公子,那经文不都已经刻完了吗,您这是在刻什么。”

    韩长暮抬头,屈指轻轻敲了下做了记录的那张纸:“把这些刻在上头。”

    姚杳“噗”的一声,呛了一口汤。

    这不是韩少使,这是个木匠假冒的吧。

    韩长暮抬头掠了姚杳一眼,手上的刀却没停,淡淡道:“你是怎么知道,那莲花冠里有东西的。”

    姚杳挑眉:“办差的时候,抓住个头面行的大掌柜,他单靠听,就能听出金子里有没有掺假,是实心还是空心。”

    韩长暮是个抓不住重点的,竟问道:“这本事并没有触犯律法,为什么会被你们抓了。”

    姚杳抿唇笑了:“公子可知道,他这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吗?”

    韩长暮摇头。

    姚杳笑的更加开怀了:“他在长安城西市开了个头面行,他手艺好,但是金银价高,起初铺子门可罗雀,后来他就动了脑筋,往金饰里掺银子,头面首饰的价自然就便宜了,假的当真的卖,价钱还比真的便宜许多,倒还真的生意兴隆起来了。他掺假的功夫越来越纯熟,耳力练得也越来越出众,掺假也从没被人发现过,他的胆子也就更大了,不单往自家铺子里的赤金头面里掺假,别人送去让他化了重打的头面,他也掺假。最后有户人家惹了麻烦,京兆府判赔大笔金银,金银不够,就拿赤金头面凑了凑。得了赔偿的那户人家就将赤金头面送出去化了重打,绞开了才发现,掂起来分量没问题的金头面,竟然只是一层金箔,里头包的黄铜,两家人又闹了起来,这才查到头面行的大掌柜。”

    “然后,你就学了他这个本事。”韩长暮淡淡借口。

    姚杳满脸笑容,有飞扬的得意:“是啊,大掌柜在头面行摸爬滚打二十几年,还编了一本册子,记录了金子里如何掺进其他的材质而不被察觉,掺了不同分量的银,铜,或是其他材质,如何辨别,空心和实心又该如何辨别,记得十分详尽。”

    韩长暮听得感慨不已。

    这是个人才啊,这样的人才,怎么没早点发现,收到内卫司里,人尽其用呢。

    不过一个姑娘,把贪财说的这么理所应当,还神采飞扬,真的好吗?

    他感慨完,伸出手:“册子呢。”

    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呢,这么好的东西,还非要他提醒,才想得起来上缴吗?

    姚杳回神,讪讪笑了:“册子看完我就烧了。”见韩长暮的脸色沉了沉,她忙道:“不过我背下来了。”

    河水冲刷过船体,唰唰的水声透窗而入。

    房间内烛火摇曳,匕首落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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