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了。
他张了张嘴,一下子就哭出了声。
韩长暮和姚杳顿时面面相觑。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张着嘴嚎啕大哭的样子,很诡异,很好笑。
韩长暮重重一拍书案,冷声道:“行了,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了,你若说了,我可以保你不死,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吐蕃随从顿时闭紧了嘴,没有再嚎哭一声,瞪着韩长暮问道:“你不骗我?”
“不骗你。”
“那我还有个小要求。”吐蕃随从比划了一下。
韩长暮点头,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说。”
吐蕃随从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姚杳,一脸神往:“能给娶个汉人婆娘吗,漂亮的。”
姚杳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你,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没娶妻吗?”
吐蕃随从冷哼道:“我才十八。”
姚杳哽住了,这长相,说他四十八都有人信,还十八,骗鬼呢吧?
韩长暮也愣了半晌,才艰难点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行,吧,那,你,说吧。”
吐蕃随从竹筒倒豆子一般道:“自从来了长安,王子就经常看一幅舆图,翻过来倒过去的看,有时候说梦话都说什么宝库,后来见到那个官妓的那天,王子高兴的抱着地图说他找到宝库了,我们,还以为王子疯了呢。”
韩长暮和姚杳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诧,他凝神片刻问道:“他可说过是什么宝库,在什么地方?”
吐蕃随从摇头:“没有,宝库两个字是王子说梦话的时候说的,平时没有说过,那张舆图我看不懂,都是你们大靖朝的字,我不认识。”
韩长暮点了下头,明白这种要紧之事,代善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能知道这些只言片语,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他吩咐金玉:“先把他带下去安顿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在这里。”
金玉应声称是,让刘氏带着吐蕃随从出去安顿去了。
韩长暮望着何振福吩咐道:“让人去把代善看的那副舆图取出来。”
何振福点头。
韩长暮想了想又道:“再去搜一下拓跋伏允的房间,看看有没有相似的舆图,一起拿给我。”
姚杳听着宝库,舆图这几个字,便想到了她现在急需能帮助她摆脱困局的东西,她低眉,掩饰住心虚的目光,若有所思的低声道:“大人,有舆图,有宝库,就要有开宝库的东西,这二人都急于得到阮君,会不会就是因为她的身上有打开宝库之物的下落,或者说那东西根本就在阮君身上。”
韩长暮凝神道:“若果真有这样的东西,阮君一定会将此物藏得极深,至少不会贴身带着,毕竟教坊那个地方,人多眼杂,她贴身带着并不安稳。”
姚杳有意将话题往别的地方带,便摇了摇头:“也未必,大人想想青龙寺的觉明主持,若不是他意外身亡,谁也不会想到他身体里有那么个异物。”
韩长暮的双眼一亮,忙吩咐金玉道:“去我的书房,把那个靛蓝团花锦盒拿过来。”
姚杳始终靠坐在床上,低垂着眼帘,看起来像是虚弱无力,精神不济的样子,但她暗地里把韩长暮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韩长暮见姚杳不语,以为她蛊毒未清,身子不适,忙走过去道:“阿杳,你重伤未愈,实在不该这样劳心劳力,你早些歇着吧,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何振福也笑道:“是啊姚参军,你早些歇着,剩下的事情有我呢。”
姚杳的笑容惨淡,愈发的像病体缠绵之人,但唯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她只是心虚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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