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延英殿外,森然高耸的宫墙猝不及防的撞进眼中。

    这座太极宫已经伫立了数百年,岁月更迭变迁的痕迹浸润着宫墙,那颜色却依旧鲜艳夺目,像极了无数鲜血泼洒而成。

    他深深透出一口气,心里的郁结舒缓了几分,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后头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和一声轻唤。

    他回头一看,是永安帝身边第一人,当之无愧的心腹高辅国走了过来,他和气又不失疏离道:“高公公,何事?”

    高辅国捧着一个锦盒走到近前,满脸含笑道:“咱家是来传陛下口谕的。”

    冷临江一听这话,撩袍子就要跪下,却被高辅国牢牢的扶住了。

    他笑眯眯道:“陛下有旨,冷少尹救回汉王,实乃大功一件,不必跪接。”说着,他将手中的锦盒捧给冷临江:“陛下赏赐冷少尹紫参一株,随后韩医令便会过府给少尹治伤。”

    冷临江一听这话,终于将心放在了肚子里,这一关算是过了,圣人没有猜忌他,也不会再难为他了。

    他双手接过锦盒,十分客气的道了声谢,从袖中取出个佩囊,塞到高辅国的手中。

    高辅国丝毫没有推让,很快收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圣人也是关心则乱,大人不必忧心,圣人仍是信任大人的。”

    冷临江真心实意的再度道了声谢,点头道:“微臣明白,多谢高公公的好意。”

    高辅国笑着叫过小徒弟,送冷临江出宫,他抬眼望着冷临江走在宫墙下,红墙鲜艳耀眼,公子如玉无双,他深深透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延英殿中。

    一入殿,他便看到碎了一地的白玉镇纸,而永安帝背负着双手,临窗而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怔忡的望着半开的窗。

    延英殿的窗子下头,种了一棵西府海棠,开花时节,满树的深红浅粉,灿如云霞,蔚为壮观。

    这棵树养护的极好,树干枝丫皆格外粗壮,寒冬过去已是初春,枝丫上冒出十分浅嫩的绿色。

    高辅国没有说话,安静的收拾起地上的镇纸碎片,又从旁边的阁子里拿出一块新的,同样的白玉镇纸,轻轻搁在了书案上。

    “辅国,这棵海棠似乎比往年发芽早了些。”永安帝望着窗外,喃喃道。

    高辅国平静道:“陛下,是今年暖和的早。”

    永安帝愣了片刻,淡淡道:“几桩事情都该有个定论了,否则朝中人心浮动,有人该按耐不住了。”

    高辅国从善如流道:“是,霍大人在内卫司关的久了,安王府的心也该安下来了。”

    永安帝的眼珠子转了转,他虽然上了年纪,但一双瞳仁仍旧黑白分明,目光澄澈而明亮,丝毫不见浑浊老态。

    他低低的嘲讽一下笑:“那就让他们更安心一点儿,更安心,才能敢放手一搏。”

    听到这话,高辅国知道永安帝的心里生出了怒意,想来也是,敢对永安帝的心头肉下手,那就要有被剜了心割了头的准备。

    他微微挺直了脊背,低声道:“是,陛下圣明。”

    永安帝转头,定定的望着高辅国,冷声道:“召王敬宗进宫。”

    高辅国心中一凛,王敬宗乃是翰林待诏,出身清贵,为人中直,素来只忠于永安帝一人,深得圣人信任,翰林待诏虽然品阶不高,但专职起草机密诏制,圣人这个时候召见此人,要拟的旨意,怕是会引起一些动荡了,他忙躬身道:“是。”

    永安帝在延英殿中下了决断,韩长暮在韩府也忙的焦头烂额。

    谢孟夏经受不住自己重伤难愈这个打击,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姚杳又是掐人中又是扎虎口的,把他的脸煽的啪啪作响,折腾了个人仰马翻,总算是把他给折腾醒了。

    他怔忡的望着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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