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嘭”的一声,攥着冷临江衣领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他失去了重心,夹着呼呼的风声,一头栽在了地上,额头重重的与地砖磕在了一起,他痛的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眼前一黑。

    要磕死人了!!杀人灭口啊这是!!

    冷临江捂着额头,深夜里响起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

    他转瞬清醒过来后,看到韩长暮正弯着腰,身上裹着两床被水浸透了的厚棉被,密集的水珠沿着棉被边缘砸到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那泡透了水的棉被格外的沉,压在韩长暮的身上,把他清隽的身形完全掩盖住了。

    不过片刻功夫他头上身上就被湿棉被浸透了,水珠儿顺着鬓角往下掉,脚下也洇开一片深深浅浅的水渍。

    “久朝,你,我。”冷临江看到韩长暮这个模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口不择言的说了些什么诛心的话,他顿觉心虚,脱口而出道:“我和你一起去。”

    韩长暮撩开挡着脸的被子角,转头从缝隙里淡淡掠了冷临江一眼,没有开口说半个字,便转过身飞快的冲进了火海中。

    “诶,久朝。”冷临江趴在地上,伸长了手,朝着韩长暮远去的方向追了一句,剩下的话还停留在唇齿间,那人的身影就已经湮灭在了无边无尽的火海中,是那样坚决无惧,没有半分犹豫。

    他的喉咙突然又哽又涩,百转千回的心里,难过和惭愧交织而过,呆呆的趴在地上不动,半晌说不出话。

    就在此时,火海中突然响起一阵轰隆巨响,这一声巨响直冲云霄,撼天动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起火的那一排房舍坍塌了大半,碎瓦和灰尘被火光裹挟着,灼热的扬到半空中,旋即又噼里啪啦的落到地上,大半的房舍以肉眼可见之速化作一片废墟。

    有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内卫,猝不及防的被乱石碎瓦砸中了,倒伏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砸烂的木桶碎在地上,水汩汩流出来,淌了满地。

    烧的焦黑的残垣断壁被熊熊烈焰包围着,一阵阵漆黑如墨的滚滚浓烟飞快的散开,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

    黑漆漆的浓烟在半空中织

    成薄雾,掩住了迷朦月色,晦暗星辰。

    夜,转瞬深幽如地狱。

    巨响归于平静后,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火海边缘的废墟上,火已经渐渐熄灭了,只有时不时的迸裂出零零星星的火星,在死寂的夜里,发出噼啪的轻响。

    那废墟静了一瞬,突然动了起来,从废墟里爬出个人来,爬起来踉跄了几步,便很快稳住了身躯。

    那人正是刚刚冲进火海,险些被废墟掩埋,被烧透了的廊柱砸倒的韩长暮。

    他应当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碎石,发髻也散了,几缕长发垂落下来,在夜风里寂寥飘动。

    他望着坍塌过半,火却仍旧熊熊燃烧的废墟,身体像是遭了重击,从身到心都痛不欲生,他踉跄着退了两步,险些栽倒在地上,他最终稳住了身形,可发髻上的玉簪却跌落在地。

    清脆的“当啷”一声,玉簪断成了数截。

    “啊,啊,”冷临江终于回过神来,一边往废墟狂奔一边喊叫,叫到嗓子嘶哑,他的心神彻底崩溃了,踉跄了几步,跪倒在了坑坑洼洼的废墟边缘,颤抖着手在乱石碎瓦里疯狂扒拉,惨烈绝望的喊道:“阿杳啊,阿杳。”

    地上过了火,烧的滚烫,冷临江的手上烫出了泡,他却只觉浑身冷痛,心也随着坍塌的房舍一并塌了。

    他的双手死死抠进滚烫的废墟里,指腹被粗糙的碎石划破了,血珠子渗到泥土中。

    他丝毫不觉得有多么痛,反倒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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