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辎重一同倾巢而出,随后在剑南道斜谷设伏,趁着韩家军大败吐蕃,兵力折损严重之际,将韩家军围歼于斜谷之内,此一战,韩侯重伤,韩家军十之八九被绞杀。”
“元武三十一年,先帝病重之际命云卫血洗韩侯府,斩草除根,趁机收归剑南道兵权,但云卫刚刚离京,先帝便驾崩了,出京的云卫随即被不知名的杀手追杀灭口,未留下一个活口,小人当时并未与奉命血洗韩侯府的云卫一同出京,而是留在太极宫护卫先帝,才保住了性命,随即换了个身份,净身成为内侍。”
“证据?先帝留下的皆是口谕,小人哪里有什么证据,不过,当年云卫的活口并非只留下了小人一人,还有掖庭的少监王贵。”
韩长暮一直以为,先帝对韩家有知遇之恩,韩家对先帝有拥立之功,君君臣臣,永不相负。
韩长暮一直以为,先帝铁血手腕又不乏温情敦厚,韩家军镇守剑南道又不拥兵自重,史书上所言的君臣相和,莫过于此。
可原来,这一切都只是飞鸟尽良弓藏的铺垫。
当年的斜谷围歼,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只活下来了一个。
活下来的那个,从此把一半的魂魄埋在了尸山血海的斜谷里。
韩长暮闭上眼,蓦然喷出一口血,浓重的血腥气,是阳光都找不到的心底阴霾。
良久,他在昏暗的光里落下两行泪,喃喃的吐出两个字:“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