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誉,他合该感恩戴德一些,再刁难下去就不是人了。
他眯了眯眼,看着姚杳低垂眼帘,鸦羽般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淡淡起伏的岚影。
他突然嗤的一笑:“如此说来,姚参军和包公子此来,实在是替本官着想了?”
“正是如此。”姚杳低头。
韩长暮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吓得姚杳和包骋惊恐的面面相觑,他却笑的沁出泪来。
受了惊吓的不止是姚杳二人,还有刚刚赶到廨房外头,正要敲门的孟岁隔,他被这笑声吓得魂飞魄散,一个踉跄,失手推开了门,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廨房里阴冷的气氛,逼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有多久没有听到韩长暮这样冷飕飕的笑了,怅然凄凉而沧桑的笑,脸上虽是笑着,心里却在淌血。
他转眸望了望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叹了口气。
这俩人好本事啊,几次三番的激怒自己世子,还能始终全须全尾的没有丧命。
这回他们俩又是干了什么,把世子气的要杀人。
韩长暮阴恻恻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他凉凉的掠了一眼包骋,随即望着孟岁隔,面无表情的淡声吩咐:“去宜阳坊包府,将所有人带回内卫司,严加拷问。”
孟岁隔愣住了,不明白,转头看了看一脸惊恐的包骋,瞬间便明白了,应了声是,抬腿往外走去。
包骋反应极快,飞身一把抱住了孟岁隔的腿,将他拖了回来,然后跪在地上干嚎起来:“大人,韩大人,不能抓,不能抓啊。”
韩长暮轻轻的“哦”了一声,玩味的笑道:“包骋,你在包府素来不得宠,包老爷也从未多看过你一眼,这次却主动将这些东西给了你一份,你可想过为何?”
包骋嗫嚅着唇角,颤声道:“他们,他们,想拉我下水,用这些东西堵我的嘴。”
“你这不是想的挺明白的吗?”韩长暮骤然笑道:“那你还要救他们?”
包骋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是为了救他们,我是自救,自救。”
韩长暮森然一笑:“既然要自救,就要有个自救的样子。”他转头望着默不作声的姚杳,笑的更加阴森
逼人:“既然是来求人的,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他微微一顿:“你说是吗,姚参军?”
姚杳突然闭上了双眼。
是她技不如人,这场博弈终究是她输了。
她以为在古人眼中,名声远比性命要重要。
但显然,韩长暮视名声如草芥,视人命如草芥。
说起来,他和她还真是一样的人,都有着趋利避害的本性。
她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平静淡然道:“是,韩大人所言极是。”
韩长暮弯唇一笑,那志得意满的笑容看的人恨意顿生,他抻了抻衣袖,正襟危坐着,等着姚杳二人摆出应有的姿态来。
孟岁隔也不再扭动着身躯挣扎了,他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俩人是来提条件的啊。
胆儿够肥的啊,上一个跟世子提条件人是谁来着,是怎么死的了,怎么想不起来了。
包骋见事有回转,赶忙松开了孟岁隔,趴在了书案上,强忍着惧怕,笑嘻嘻道:“大人,我的本事大人也是见过的,大人若是收了我,我定然能成为大人的左膀右臂的。”
话音方落,他便觉得后背刮起一阵冷飕飕的凉风,转头一瞧,正对上孟岁隔不善的目光。
他愣了愣,是他说错了什么吗?没错啊,表忠心拍马屁就是这样的啊。
孟岁隔的目光越发的沉了沉。
就这么个傻子,还想当他们家世子的左膀右臂,是当他不存在吗?
韩长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