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手艺却有力气的就替寺里做些活,种种地,有手艺的就在寺外摆个摊子,卖点儿小东西,总能糊个口,最穷是挨着京郊的那几个里坊,要田没田,要房没房,若家里再出个常年吃药的,那真是只剩下讨饭这一条路了。”
韩长暮诧异的望住姚杳:“你去过?”
姚杳点头道:“两年前,延祚坊里出了一桩灭门案子,凶手就是那户人家的娘子,她家的郎君常年卧病在床,每个月吃药就要一两银子,活生生的将家里的房子吃没了,最后要将四个小娘子都卖到平康坊去,那娘子实在活不下去了,便去买了河豚肉,将一家八口尽数毒死了。”
她的声音中没有起伏波澜,像是见惯了这种事,只是在平铺直叙一桩惨事。
韩长暮半晌无语,心生怅然,目光空洞望向曲巷的尽头,淡薄问道:“你也是难过的吧?”
姚杳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难过吗,难过的,见得越多,越懂得人间无常。
二人踩着四溅的污水,在逼仄幽暗的曲巷中穿行,路过一处屋舍,门帘挑开了挂在墙上,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端了一盆水,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艰难的将水泼进暗渠中。
韩长暮觉得那老妇人莫名眼熟,转头望了望,那满头白发撞入眼帘,他自嘲的一笑,转过头继续往前头。
姚杳的脚步一顿,低声问:“怎么了?”
韩长暮摇头:“没事儿。”
姚杳也不再追问,路过那老妇人泼污水的地方,那暗渠里似乎有些血腥气,她探身一望,只见满暗渠都是混浊的水,烂菜叶子在水里沉浮,打着旋儿流向远方,污水中并没有半点血色。
她也摇头,自嘲的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