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声音,他怒极反笑,背负着双手走进去,淡声道:“酒不错。”

    此言一出,惊天动地。

    只听得灶房里次第不断的噗通声,原本坐在小杌子上说笑喝酒的几个人,接二连三的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望着韩长暮,唇角嗫嚅说不出话来。

    韩长暮一贯冷漠的脸上带着笑,反倒更加令人不寒而栗,他背负着手走到灶台旁,拿起上头的酒壶晃了晃。

    姚杳见状,赶忙端着一脸狗腿子样的笑容,拿了个干净的酒盏,递给韩长暮。

    韩长暮嗤的一笑,斟了一盏酒,轻轻一嗅:“果然是好酒。”

    四个人齐刷刷的跪着发抖,不敢抬头。

    静了半晌,其中一个内卫大着胆子磕头道:“大,大人,大人恕罪。”

    韩长暮嗤的一笑,笑声更冷了几分:“恕罪,你们有罪吗?”

    四个内卫顿时抖若筛糠:“有罪,卑职有罪,有罪。”

    此时何振福已经得了消息,从前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四个内卫跪在地上,身边歪七倒八的撂了不少酒瓶子,顿时心下一慌,心知大事不妙,跑到门口低声道:“大人,快到子时了。”

    韩长暮瞥了何振福一眼,冷厉道:“这边是你挑的人?”

    何振福干干请罪:“卑职,卑职知罪。”

    韩长暮将酒壶和酒盏轻轻搁在灶台上,敲了一下灶台,慢条斯理的吐出一个字:“审。”

    这把声音极冷极寒,恍若三九天的风,足以冰封一切。

    跪在地上的四个内卫浑身僵硬,连求饶都不会了,只知道不停的磕头,额头磕的一片青紫,磕的厉害的地方,渗出血丝来。

    一阵低沉的鼓声在贡院响起,这鼓声声音不大,但一声声都落在心上,足以唤醒睡得昏昏沉沉的人。

    包骋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那两块脆弱的木板摇摇欲坠,吱呀吱呀直响。

    巷道里的灯都亮了起来,东西号舍中的士子们都醒了过来,扒着栅栏向外望去。

    一队红甲兵卒手捧着考卷走到巷道中。

    看到这些兵卒,士子们顿时发出一阵嘈杂声,窸窸窣窣的,像是号舍中多了成千上万只耗子。

    为首的兵卒冷冷的巡弋了号舍几眼,厉声大喝:“凡有喧哗者,逐出贡院。”

    士子们顿时老实了,不敢言语什么,只扒着栅栏露出一个脑袋,向外望着,双眼紧紧盯着兵卒手上的考卷。

    那考卷在他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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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重如泰山,决定了他们以后的命运。

    为首的兵卒看到士子们态度良好,便大手一挥,手捧考卷的兵卒便开始挨个号舍下发卷子。

    换了红甲的韩长暮和姚杳跟在发考卷的兵卒后头,目光如炬的望向左右两侧的号舍。

    包骋很快拿到了那一叠考卷,小心翼翼的将这一沓子薄纸摊在木板上,长长的吁了口气。

    暗沉沉的深夜里,号舍中的灯火比白日更加明亮,静谧中,只听到唰唰唰的声音。

    有的士子趁着夜里安静,审过题后便开始打腹稿。

    而有的士子草草的看了一遍题目,便躺下接着睡了,待到明日天亮,神清气爽再作答。

    包骋也没有答题,只是捧着考卷,一字一句的审题。

    他审题并不是为了作答,而是为了看看这题与他拿到的那份有无不同。

    他看题看的入神,全然没有留意到号舍前落下两道暗影。

    他突然觉得脊背发寒,打了个激灵,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号舍前的两个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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