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刚刚闭上双眼,陡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开双眼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姚杳,他愣了一下,走到冷临江跟前,低声问道:“阿杳呢?”
冷临江歪在炕头,眼都没有睁开,疲累道:“在院外头,她说她耳力好,留在外头警戒了。”
韩长暮愣了一瞬,举步朝外走去。
清浅倏然睁开双眼,定定看着韩长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心里不由的大恨。
韩长暮站在院门口,奔波了整夜,双眼早已经适应了深幽的黑夜,将四周看的清楚。
几个水匪靠坐在栅栏下,闭着双眼假寐。
树梢上蹲着两个水匪,身影融进了树冠中,若不仔细查看,几乎察觉不到树上有人。
他看了了一圈儿,在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姚杳的身影,背对着他,低着头,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似乎在吃什么东西。
他勾了勾唇,抿出一抹笑,轻快的走了过去。
姚杳耳廓微动,听到了韩长暮的脚步声,赶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袖中,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微微局促道:“大人怎么出来了。”
韩长暮的目光落在姚杳的唇边,愣了一瞬,骤然笑道:“看你在偷吃什么。”
姚杳察觉到了韩长暮的目光,赶忙抹了抹嘴,突然扑哧一笑,从袖中掏出两块干巴巴的胡麻饼,飒然笑道:“大人来的正是时候,忙活了一整夜,都没顾上吃口饭,这是离开青云寨的时候我带出来的,这里清锅冷灶的,又不敢烧火,怕引来羽林军的注意,大人凑合用一点吧。”
韩长暮点点头,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姚杳:“幸而你没有烧火,不然就能闻到炙肉的味道了?”
姚杳一脸疑惑:“大人说什么?”
韩长暮指着谢孟夏几人歇息的那间屋子,笑道:“这间屋子的炕里藏了三个人。”他慢慢的把此前的发现,还有王显和杜风做下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姚杳愣住了,没想到一向怯怯懦懦的王显,居然还有胆子杀羽林军,这种事可等同谋逆啊,不过把人藏在炕洞里,也太恶心了吧。
她抿了抿嘴,把掉渣的胡麻饼往韩长暮面前推了推:“大人快吃吧,不然就越来越干巴了,仔细崩掉了牙。”
韩长暮嘁了一声,从姚杳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香,面无表情瞟了她一眼:“你喝酒了?”
姚杳有些心虚的嘿嘿笑了两声:“李长明带出来的,你别说,这青云寨的酒是真不错。”
韩长暮抿抿嘴,满脸都是不屑:“这李长明还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啊,逃命的时候居然还不忘了带酒?”
姚杳哈哈笑了:“可不是么,那酒是真不错,大人要不要尝一尝?”
韩长暮神情淡薄的点点头:“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尝尝吧。”
姚杳嘁了一声,飞快的跑进院子,不过片刻功夫,便又飞快的旋了回来,手里提溜着个还没有开封的酒坛子,重重的搁在了地上。
“大人,之前在贡院吃苦受罪的,现在又在山里熬日子,今日正好有酒,可得多喝几杯,不然太亏得慌了。”姚杳笑眯眯的揭开酒坛的封口,奇异的酒香顷刻间便漫了出来。
韩长暮对这酒生出无尽的好奇心来,微微一笑:“好。”
这酒是青云寨自己酿的,也没有起名字,酒味中夹杂着极淡极淡的土腥气,并不是太好闻,但喝起来却香气十足,清冽入口,只是后劲儿似乎比寻常酒坊里酿的酒要大一些。
姚杳起先便已经喝了一坛子了,这会儿又陪着韩长暮喝了几杯,酒气上头就壮了怂人胆,她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她身上的衣裳早就打架打的破烂不堪了,穿不得了,刚刚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草草擦洗了一下,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