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松了口气,话锋突转:“而本官此来,是请郑县令将此人和夏元吉的命案移交给内卫司,他们二人涉及到内卫司正在查办的一桩案子,还请郑县令通融。”
此言一出,郑彬远简直都要拍手叫好了,他巴不得赶紧把张岩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内卫司来的真是及时啊。
他赶忙整理了一下官服,兴冲冲的就往外头:“司使大人这话说的就太客气了,既然张岩和夏元吉与内卫司的案子有关,那么这二人理当移交给内卫司,下官这就吩咐人去办。”
韩长暮点点头,像是全然不知安南郡王府的人就在县衙衙署里,他在签押房里正襟危坐着,纹丝不动,淡淡点头:“好,那就有劳郑县令了。”
郑彬远眼看着韩长暮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抽了抽嘴角,内卫司的司使大人不出面,单凭他一个人,可争不过安南郡王府的那些人。
他唇角嗫嚅,磕磕巴巴的艰难道:“司使大人,这个,有劳,有劳司使大人,随,随,随下官一同去交接卷宗和人犯。”
说完之后,他紧张的盯着韩长暮,心突突突直跳。
静了片刻,韩长暮恍若不知,似笑非笑道:“也好。”
郑彬远如蒙大赦的长长松了一口气,唯恐韩长暮反悔一般,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了,催着他一同出了门。
万年县衙署的牢房跟其他地方县衙的牢房相比,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但一走进去,潮湿腐朽的气息还是扑面而至,熏得人呼吸一滞。
郑彬远提着灯走进黑暗中,转头看着黑暗里神情不明的韩长暮,心里盘算着内卫司的司使大人对上安南郡王府的侍卫,谁的胜算比较大。
有郑彬远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郑彬远和韩长暮刚一走出签押房,贴着墙根听了半晌的衙役们便纷纷动了起来,三五成群的跟在后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于庆安排完买酒菜之事后,穿过甬道走到后堂时,正看到一窝一窝的衙役皆鬼鬼祟祟的凑在地上,交头接耳说的不亦乐乎。
他大感意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突然大喝了一声:“干什么呢!!”
衙役们吓了个激灵,有人扑通一下坐在地上,转头看到于庆,便松了口气,嬉皮笑脸道:“是县丞大人啊,吓死小的了。”
于庆嘁了一声:“衙署之内,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说,不当值不当差的,你们干什么呢。”
衙役们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拉着于庆笑道:“县丞大人,内卫司的司使大人来了,说是要把张岩和夏元吉命案的卷宗带走,这会儿县令大人带着他们往牢房去了,你说内卫司和安南郡王府对上,谁能占上风?”
于庆斜眼往地上一扫,地上赫然摆了两堆银子铜钱,他噗嗤一声,笑得直打跌:“你们,这是在下注?来来来,说说看,都押了谁?”
衙役笑道:“自然是押了安南郡王府啊!安南郡王府可是有圣宠的。”
“要不说你们眼皮子浅呢。”于庆高深莫测的一笑:“圣宠也不是无往不利的,来,给我押内卫司,押,”他在衣袖中掏了半晌,掏了一两银子抛给一个衙役:“押一两银子。”
“好嘞。”衙役笑嘻嘻的应了一声。
看到于庆都押了内卫司,还在观望的衙役们索性也不再犹豫了,脱靴子的脱靴子,解腰带的解腰带,纷纷把压箱底的银子拿出来,都押在了内卫司的身上。
下完了注,一群人便乌泱乌泱的往牢房去了,扒着牢房寒冰状的铁门,直直往里望去。
沿着潮湿深幽的甬道,韩长暮走到牢房深处,前头骤然出现一大片明亮,刺的人眼眸一痛。
他适应了一下,举步走进光亮中。
安南郡王府的侍卫看到走在最前头的郑彬远,倨傲的大喝了一声:“郑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