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并不是同一人。”
这件事情赵浮生也很清楚,上前一步道:“后头两年是小人送姑娘下的山,每年也都是不同的人前来交接的。”
韩长暮又沉声道:“每回都不是同一人前来交接,那么你们又是如何确认来人的身份的?”
赵浮生恍然大悟:“是有信物的。”他慌忙解下腰间的佩囊,翻开来,露出里头的半朵梅花花样道:“就是这个,每年来人都要拿一个雕了这个花样的物什,有时候是个玉佩,有时候是条帕子,但只要有这个花样,且能与这一半拼成完整的一朵花,便能确定了身份。”
韩长暮一眼看到这半朵梅花,脸色便微微一变,这半朵梅花,他在许多地方见过,赫然正是从前四圣宗内众人甄别身份所用的标记。
他看着这半朵梅花,只觉心里生出一种古怪来。
按道理说,有了这半朵梅花,几乎就能确定此事与谢良觌有关,可是他心里却越发的不踏实了。
处处都有谢良觌插手过的明显痕迹,反倒格外的欲盖弥彰,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刻意将他的目光引向谢良觌,从而掩盖事情的真相,掩盖真正的幕后之人。
他捏着那只佩囊凝神片刻:“此物先放在我这里。”
这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赵浮生自然无有不应。
随后,赵应荣三人又捡了要紧的事情一一说了,觉得再没什么遗漏了,才停了下来,看到韩长暮没有挽留的意思,便齐齐告退了。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清冷的月色透窗而入,似水光华在帐幔上,锦被上,还有那个睡梦中都在挣扎的人身上,轻抚流淌。
房间里一片死寂,安南郡王妃的呼吸凌乱极了,夹杂着惊恐痛苦的低呼呻吟。
姚杳轻巧的跳了下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走过那固若金汤的妆奁时,她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便撩开帐幔,径直上了炕。
她偏着头看着安南郡王妃,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安南郡王妃这二十年来过得十分艰难,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也是,永安帝就像悬在头上的那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来,心得多大才能睡得好觉。
姚杳唏嘘一阵,便按照安南郡王妃的做法,轻手轻脚的按动机括,抽出凸起后,手伸进孔洞,片刻之后,她从里头取了一幅画轴,卷的细细的,边缘已经发黄发皱。
她慢慢的把画轴展开,只见上头四个盛装美人,个个都是身材娇小,体态风流,画面倒是保存完好。
这四个美人两两相对,露出面容的两个美人柳眉入鬓,杏眼桃腮,如云发髻高高束起,鬓边钗环精致耀眼,都是十八九岁的新妇打扮。
而背对着画面的两个美人体态婀娜又不失娟秀,梳着垂鬟分肖髻,发髻间只点缀了素雅的珠花,单看背影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只是不知容貌如何。
除此之外,图上再没有别的东西了,更没有题字印章,不知是何人所作,又是因何所做。
姚杳回头看了安南郡王妃一眼,她虽然在睡梦中也拧着眉,痛苦的挣扎,但睡得还算沉,并没有短时间里就会醒过来的迹象。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幅画,叫人摸不着头脑。
但这幅画藏得这样深,必然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姚杳叹了口气,只可惜再多的秘密,这个时候她也无法仔细研究,即便是能将表面的画临下来,无法参透画中的隐秘也是无用。
她偏着头凝神片刻,便不再犹豫了,从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飞快的将这张画卷描了下来,虽然没有设色,只是简单的勾勒了轮廓,但她还是将露出容貌的两个美人画的惟妙惟肖,然后将画轴原样卷好,放回孔洞,将一切恢复原状。
离开之前,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