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斟酌道:“可是世子,这十几年来,圣人每月都会夤夜潜入安南郡王府,除了年节,几乎从不间断,属下想不通,圣人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让安南郡王妃有孕,属下这么多年冷眼旁观,实在没看出圣人对郡王妃有什么深情厚意。”
韩长暮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在安南郡王府十几年,可发现安南郡王妃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人凝神片刻:“她为人十分的谨慎小心,这府中她没有信得过的人,而外头的传言也并非是夸大其词,她的确行事荒诞,奢靡无度,养了无数男宠,也正是因为这个,属下才更觉得奇怪,若圣人真的对安南郡王妃有情有心,又怎么能容得下这种事情,或者说,圣人若想给安南郡王妃一个名分,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十几年早就筹谋好了,为何要把人放在宫外,长年累月担着天大的风险偷偷摸摸,不累吗?”
韩长暮抿唇不语,这件事情透着无尽的古怪,他一时半刻也无法参透。
圣人这十几年月月不落的执着,就是要让安南郡王妃生个孩子,可是为什么要这样的执着呢。
若是要利用安南郡王妃所生的这个孩子,那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执着,安南郡王妃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尤其是还有一个世子,哪个不能利用控制,干嘛非要干这种费力还结果未知之事。
铁血手腕的永安帝从来都不是什么长情之人!
除非,除非能够利用的是安南郡王妃和圣人所生的孩子!
只有那三个孩子不是安南郡王妃生的这种可能性,韩长暮连想都没有想过。
安南郡王妃对世子的维护,对两个女儿的疼惜可不是假的,若非亲生,合该像那些姬妾所生的儿女,养在后院,给口饭吃,活个命罢了。
那人看到韩长暮不语,偏着头又道:“世子,今日属下还在安南郡王妃的房间里看见了不该出现的人。”
韩长暮微微蹙眉:“不该出现的人?”那人思量道:“是今日冷少尹刚刚送进府的姑娘,叫姚杳的那个,她是亥初一刻进入正房的,她进去不久,圣人就到了,也不知她躲到哪了,竟然没有被发现。”
“她也发现此事了?”韩长暮惊诧极了,皱眉道:“她几时从房间里出来的?”
那人掐着指头盘算了一下:“她是子末离开的。”
“也就是说,她在房间里呆了两个时辰。”韩长暮捻着衣袖,神情凝重道。
那人点头道:“是,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在房间里藏身如此久,竟然没有被发现,要知道圣人的身边是有一等一的高手的。”
“高手!”韩长暮不屑的嗤笑一声:“她最是能屈能伸,保命的手段层出不穷,不被发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他垂眸,掩饰住幽暗的眸光,思忖道:“她定然是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也定然是看到了圣人和安南郡王妃之间发生的事情了,但奇怪的是,圣人离开后,她为何没有立刻离开,即便安南郡王妃还醒着,但她也是有这个本事全身而退且不被安南郡王妃所察觉的,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下,她没有选择立刻离开,反而一直等到了子时之后才离开,显然是有了其他的发现。”
“此事好办,属下把那个叫姚杳的姑娘抓来审一审,便水落石出了。”那人立功心切,或者说是她在安南郡王府中蛰伏了十几年,早就呆的不耐烦了,眼下有一个可以立功见光的机会,她决不愿放过,言辞凿凿的请了个命。
韩长暮慢慢的抬起眼,幽幽沉沉的目光凝重的盯着那人,一字一句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极具威压:“此人是京兆府的参军,现下替内卫司效力,并非是你可以动的了,审的出的人。”
那人被韩长暮看的一个激灵,忙低下头,听出了韩长暮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意思,他对这个叫姚杳的姑娘很熟悉,很看重,大有视为左膀右臂,除了他谁都不能动这个人,她心里顿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