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啊。”

    一句话就把永安帝给逗笑了,他扑哧一声,一口汤喷了出来,指着高辅国,笑不可支:“你这个老货,对,对,你是个草包。”他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炙肉,他素来喜肉,每顿饭都是无肉不欢的,可这个时节有些热了,肉吃多了难免心火旺盛,他撂了竹箸,摇了摇头:“时气热了,晚间做一道冷淘。”

    高辅国迟疑了一下,时气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永安帝又上了年纪,晚上吃冷食,怕于肠胃不和,但他又不敢开口劝永安帝改主意,便琢磨起折中的法子来。

    永安帝漱了漱口,接过高辅国沏好的香茶,浅浅啜了一口,思量道:“安南郡王府那里,还是要盯紧一些。”

    高辅国应了声是,他知道即便韩长暮说的再如何的言之凿凿,也无法彻底打消永安帝的疑心。

    这或许就是为君之道吧。

    马车迎着晌午明亮的暖阳,碾过青石板路,吱吱呀呀的往十六王宅驶去。

    赶车的人是金玉,他挥动鞭子,甩出“啪啪”两声轻响,马儿陡然往前狂奔,马蹄子重重的落在青石板上,马蹄声大作。

    “世子,后头的人撤了。”金玉没有回头,压着声音道。

    隔着车帘,韩长暮闭着双眼“嗯”了一声,这次的事情格外的奇怪,他平日出入宫禁,并没有人会跟踪,而这回却不同,他刚在长乐门外上了马车,便察觉到车后有人在跟着,马车慢那人便慢,马车快那人便快,跟踪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没有刻意隐藏身形,似乎是有意让他知道有人在跟踪一样。

    跟踪他的这个人,虽然不知道是听命于谁,但总逃不出他知道的那几人。

    他反复推敲今日在永安帝面前的奏对,确定了并没有什么漏洞,至于永安帝信或者是不信,他并不关心,他只要做到没有漏洞,即便是怀疑,也查无实证。

    信任本就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有时候求而不得,有时候又唾手可得。

    勉强得来的信任终究是不牢固的。

    马车晃晃悠悠的驶过街巷,车帘一起一伏,阳光忽明忽暗,高高低低的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浓浓的红尘烟火气让人心生温暖。

    就在马车转过街巷,快要驶入十六王宅的坊门时,韩长暮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

    他一直以为永安帝不知道顾晏晏的存在,更不知道顾晏晏生了一儿一女,也不知道谢良觌其实是顾晏晏所生的,但是现在,他迟疑了。

    对于明帝遗宝,永安帝似乎一直都有着胜券在握的笃定,从前韩长暮想不通他这种胜券在握是从何而来的,可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永安帝一直对谢良觌很宽容,一般而言,只要是废帝,就没有能安安稳稳的活着的,可谢良觌偏偏就做到了,从前他藏头露尾,永安帝摸不着他的踪迹,容他作乱也就罢了,可现在他明目张胆的在长安城里拨弄风云,挑弄是非,永安帝明明掌握到了他的行踪,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放过他,这,或许就跟他的血脉有关。

    这个念头就像一道惊雷,突然将韩长暮劈了个灵台清明。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永安帝知道了谢良觌是顾晏晏的儿子,而打开明帝藏宝之地的最后一道机关,正需要明宫双姝所生的儿子和女儿的鲜血,他才留下了谢良觌的性命,容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而永安帝又偏偏不知道顾晏晏还生了个女儿,毕竟她生下那女儿的时候,正是诸王夺嫡的关键时候,风雨飘摇之际,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前朝,没有谁会留意到一个后宅妇人的事情,当然了,若是太子妃生产,还是能够引起旁人的注意的。

    后来怀章太子坏了事,有人刻意抹去了顾晏晏所生的女儿的存在,至今这个女儿到底是否还活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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