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谁,并没有人能够确认,就算是谢良觌和安南郡王妃,也只是听人言做出的猜测而已。

    韩长暮于重重迷雾间窥得了一丝真相,种种从前无解的乱局如今都清晰了起来,他抽丝剥茧后得出了结论,心头骤然一松。

    马车猛然停了下来,韩长暮收回思绪,整理了一下衣裳,跳下马车,缓步走到安南郡王府的门前。

    两座石狮子面目狰狞,中间那两扇缓缓打开的朱漆大门崭新鲜艳,门上的紫金铜门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在永安帝面前过了明路,再度走进安南郡王府只觉心神轻松。

    登了船,顺风顺水的再度踏上湖心岛,他从大开的轩窗望进去,看到阳光下,姚杳趴在书案上,整个人严肃而冷清,手握着一支有些奇特的笔,稳稳的落笔。

    铺在书案上的那张纸已经填满了大半,只余左下角的一点空白的地方。

    而铺在书案上方那副四美图的背面,托纸上的画痕已经变得浅淡了,似乎一眨眼的功夫便要彻底消失不见了。

    韩长暮屏息静气的走进去,脚步放的极轻,走到姚杳面前,看到她的鬓发已经被汗水浸湿,手也有些微微颤抖了。

    他没敢贸然出声,只仔细打量姚杳手上的那只笔。

    细细的笔管削成了六角形,里头还包着一根碳铅之类的东西,笔尖削的极尖利,画在纸上只有细细的一条。

    他的双眼眯了眯,姚杳总有些出人意料的想法,她总假托是从书中看来的,他可不相信掖庭和北衙禁军的那些岁月里,她会有那么多的闲心去看书。

    “呼,总算是搞完了。”姚杳猛然吐出一口气,把手上的笔扔了出去,攥着拳举起手,大喊了一声。

    喊完之后她才察觉到旁边多了个人,一抬头,正对上韩长暮似笑非笑的双眼,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若非方才她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描画,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便要跳起来尖叫一声了。

    她磨了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偷看有意思?”

    韩长暮一脸无辜:“我没有偷看啊,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啊。”

    “......”姚杳气结。

    韩长暮赶忙将永安帝赏的两个食盒拿到食案上,把饭菜摆好,献宝一样招了招手:“快来,御赐的饭菜点心,来尝尝。”

    姚杳不屑的撇了撇嘴,慢腾腾的走过去,夹了一竹箸吃了,杏眸陡然一亮,这御赐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萝卜比肉好吃。

    韩长暮笑眯眯的看着姚杳大快朵颐,半开玩笑半感慨:“这郡王妃真小气,连顿午食都不管。”

    姚杳塞了满嘴的饭菜,说不清楚话,只颇为认同的连连点头。

    可不是小气嘛,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资本家都没这么狠的。

    用完了饭,姚杳又换了一支笔,低下头,沿着方才画下来的细线又描了起来。

    韩长暮大奇,凑过去看:“怎么又要描一遍。”

    姚杳头也不抬:“方才画的印记容易掉色,再描一遍,颜色牢固一些。”

    韩长暮这才仔细去看姚杳换的那支笔,说是一支笔,其实是一支雪白的鹅毛,是白鹅翅膀上最硬的那一根,鹅毛的根部削的尖尖的,画两笔便在砚台的墨汁中蘸一下,画出来的线同样纤细,但是比方才的要更硬朗,颇有些铁画银钩的品格。

    他敲了敲书案:“安南郡王妃呢?”

    姚杳画的仔细,没有抬头:“去前院了。”

    韩长暮“哦”了一声,望了望左右,慢慢卷起已经恢复了一片空白的四美图,对姚杳道:“你先画着,我去见安南郡王妃。”

    姚杳不置可否,看韩长暮的神情,刚才进宫应当是一切顺遂的,那后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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