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救沐沐。”

    那人愣了一下,突然冷笑:“你自己的女儿,自己救,我童兰英,才不当这个冤大头。”她扯下破旧的被褥,捂住赵娘子的脖颈,转瞬红了双眼:“你活着,自己照看自己的女儿,我可不管。”

    赵娘子笑着落了泪:“你,你,是好人。”

    话音方落,那脖颈上的血骤然喷涌而出,转瞬染透了被褥。

    赵娘子的头歪了歪,双眼圆睁着,带着无尽的牵挂和不舍,死死的瞪着赵沐沐。

    赵沐沐突然张大了嘴,声嘶力竭的嚎哭出声:“娘!娘!”

    童兰英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死死捂住了赵沐沐的嘴:“不哭,不哭,千万不能出声!”

    赵沐沐虽然年幼,但是跟着赵娘子颠沛流离了许多年,早已看遍了人间疾苦,巨大的悲恸和惊恐袭来,她的心神尽数崩溃,可是听到童兰英的话,她竟然能死死的咬住下唇,泪流满面却不发一声,硬是将嘴唇咬出了血。

    童兰英看了赵沐沐一眼,哀哀叹了口气,拿起角落里半旧的木兰青斗篷,将赵沐沐裹起来背在背上,探头探脑的走出门。

    茫茫夜色中,外头早已空无一人了。

    童兰英背着赵沐沐,走过一间间布满血泊的惨烈屋子,白日里还插科打诨的街坊四邻,如今都倒伏在血泊里,没了生机。

    她越发的心惊肉跳,一张脸惨白无血,喘息中带着巨大的疼痛,背着赵沐沐一路急行。

    双脚不停歇的在曲巷中奔跑,留下一串串带血的足印。

    她丝毫不觉得累,一口气跑到了坊正乔言达的家门口,大力的砸着门,抖着嘴唇喊道:“开门,乔坊正,快开门,快开门啊!”

    乔言达早就睡下了,硬是被这惨烈的砸门声吓得从炕上掉下来,睡意朦胧的去开门:“谁啊,别砸了,砸坏了门,你赔吗?”他拉开门,巨大的血腥气熏得他呼吸一滞,抬眼看到脸色苍白,满脸惊恐的童兰英,微微皱眉:“童兰英,你这是怎么了,你又惹了什么货。”

    童兰英的嘴唇干涸,裂开一道道细小的血口子,喘着粗气道:“死,死,死人了。”

    乔言达吓了一跳:“谁,哪死人了,谁死了?”

    童兰英边喘气边说:“苎,苎,苎麻巷,苎麻巷里,都,都死了,都死了。”

    “都死了,谁都死了,都死了谁!”乔言达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半晌回不过神来,一把抓住童兰英的肩头,重重的来回摇晃:“你说清楚,谁死了,你别吓我啊!”

    “别晃,别晃,孩子掉了!”童兰英赶忙托住背上的赵沐沐,瞪了乔言达一眼。

    乔言达这才发现童兰英背上还背着一个人,赶忙接过来往屋里送:“这,沐沐,沐沐怎么在你这?沐沐,沐沐,你怎么了,看看我,快,快看看我。”

    童兰英已经双腿发软,走不了路了,迈进门槛便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道:“乔,乔坊正,快,快去京兆府报案,沐沐,沐沐是吓傻了。”

    乔言达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镇定下来:“对,对,去京兆府,京兆府。”他抄起墙角的铜锣,一个箭步出了门,沿着街巷,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喊道:“青壮年,都出来,快,快,都出来。”

    修平坊是个小坊,原本是住不了太多的人的,但是这里地价便宜,赁屋的价更低,许多刚刚进京谋生的人也多半在这里赁屋,坊里的人家慢慢也多了起来。

    平日里入夜之后,修平坊是极为安静的,只有苎麻巷里热闹一些,但终归还是比不上平康坊的觥筹交错。

    乔言达突然这么一敲锣,响亮的锣声转瞬传遍了几条曲巷,家家户户披着衣裳走出来,七嘴八舌的相互打听出了什么事,但是没有人能说出个究竟来。

    看到有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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