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进巷子,一脚踩进去,青石板路上又湿又黏,灯火一照,血淋淋的格外渗人。

    孙瑛已经粗粗看过所有的屋子,将所有的尸身集中在了靠前头的几间屋子里,剩下的屋子地上画了当时尸身倒地的姿态。

    衙役们挨家挨户的搜查。

    孙瑛低着头,挨个验尸。

    尸身实在是太多了,没有那么多白布可盖,衙役便找了些破旧的衣裳,先勉强盖着死者的脸。

    在孙瑛的面前,何登楼不敢托大,先告了个罪,客客气气的问:“孙仵作,怎么样?”

    孙瑛已经粗略的看过了几个死者,对死因有了大概的判断,叹了口气:“伤口都集中在脖颈和心口,全是一刀毙命,没有抵抗的痕迹,挣扎的痕迹倒是有一些,但,”他摇了摇头:“都是徒劳。”

    何登楼眯了眯眼:“那,是不是可以判断,凶手虽然不是一个人,但这些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可以,”孙瑛点头道:“不止如此,这些人还都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何登楼又问:“孙仵作,死者是一共六十一人吗?”

    孙瑛一愣,摇了摇头:“不是,一共七十人。”

    “七十人?”乔言达惊呼了一声:“这,这怎么,苎麻巷里共有四十三户六十三人,童兰英和沐沐跑出来了,那就剩下六十一人了,小人,不会记错的。”

    何登楼给了乔言达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问道:“孙仵作,这七十人,都是女子吗?”

    孙瑛道:“不是,六十一人是女子,剩下九人是男子。”

    乔言达恍然大悟,脸上的惊恐之色更甚:“这,一定是,在苎麻巷留宿的,这可怎么好,这,死了其他坊里的人,这可,怎么交代啊。”

    何登楼亦是叹了口气,这事复杂了,牵扯也大了,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可以料理的了的了。他招了招手,叫了个衙役过来,吩咐道:“派个人,快马加鞭去追少尹大人,告诉他修平坊发生的事情,请他拿个主意。”

    衙役应声称是,拿着何登楼递过来的牌子,飞快的赶回京兆府。

    何登楼望住申请惊恐慌张的乔言达,沉声道:“乔坊正,现在不是慌张害怕的时候,你在修平坊人头熟,还得你仔细辨认一下这九个人都是谁。”

    乔言达艰难的应了声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挪到了那九具尸身旁。

    孙瑛揭开白布。

    乔言达看了一眼,就吓得肝胆俱裂,死活都不肯再看第二眼了。

    何登楼有些不耐烦道:“乔坊正,你这样,是辨认不出来的。”

    乔言达吓得两条腿直哆嗦,心里一个劲儿的喊冤叫屈。

    前几日才出了那么一桩诡异的人命案子,那现场惨烈的他现在还记忆犹新,现在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今年这是怎么了,流年不利啊。

    或者是这苎麻巷里阴气太重了,惹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遭了难。

    他根本没心思去认尸,就想着要去请几个仙师真人回来,好好的做几场法事,给这些人超度一番,去去邪气。

    他哆哆嗦嗦道:“何,何捕头,小人,小人害怕。”

    何登楼愣了一下:“害怕什么?”

    乔言达瞥了一眼那起伏的白布:“死,死的太难看了。”

    何登楼多看了几眼那些尸首,微微皱眉:“这叫难看?你是没见过难看的吧。”

    他已经很不耐烦了,这么大的一桩案子,死了这么多人,搞不好会闹得人心惶惶,若是上达圣听,别说他这个捕头了,就是府尹大人,都要被训斥的。

    这个乔言达居然还矫情自己害怕。

    何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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