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滑通融的姑娘,会假装不认识韩长云,任由别人对其痛下杀手。

    韩长暮看了一眼金玉,手上的动作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抿了抿嘴,又问:「小七,你该少吃些了!」

    韩长云没有察觉到韩长暮转瞬即逝的眼神,听到他这话,摸着下巴不服气道:「可是有人说我下巴尖的都能把胸戳漏了。」

    「......」韩长暮哑然,很想问这么不要脸的话是谁说的?只是他一向言行规矩,这么不要脸的问话他问不出口。

    韩长暮太要脸了,但韩长云却视脸皮如粪土,活脱脱一副赖皮样子,手指在下巴上慢慢摸索:「莫非是因为我瘦了,没有以前俊朗了,阿杳都不认得我了?」

    「......」韩长暮无语了。

    「......」金玉一阵恶寒,手一抖,锋利的刀刃在韩长云的小腿伤口处偏离了方向。

    「杀人了!」韩长云「嗷」的惨叫一声,低头一看,小腿上血肉模糊,扎在肉里的箭矢已经拔出来了,带着钩子的箭尖上还挂着血粼粼的碎肉。

    韩长云面无人色,冷汗一下子便浸透了衣衫,痛的浑身直打哆嗦,可是他的脚踝被韩长暮紧紧的按着,一动也动不了。

    他冷痛不止的倒抽凉气:「大哥,我,疼,疼!」

    韩长暮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韩王府子嗣兴旺,有些个庶弟庶妹他连见都没见过。

    但他有印象的成年庶弟,个个都跟韩长云一样,养的娇贵吃不得苦,更从未在战场上厮杀过。

    韩王府的权势名望乃至前程都系于韩家军和战场,韩家的子弟若是个个贪生怕死,长此以往,都不必圣人对韩家军下手,韩家军乃至韩王府自己就要分崩离析了。

    想到这里,他更加的沉痛了,手也无意识的更加用力了些。

    韩长云「嘶」了一声,刚‎​​‎​‏‎‏​‎‏​‏‏‏想开骂,抬眼对上韩长暮冷若冰霜的那张脸,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老实了,只是一声一声的倒抽冷气,偏过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静了片刻,韩长暮淡声问道:「另一人你可看到了,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吗?」

    韩长云的注意力立刻便转了方向,冥思苦想了一阵:「那人把自己包的可严实了,就露了一双眼睛出来,看着,有点,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韩长暮眉心一跳,急切问道:「你好好想想,到底在哪见过?」

    韩长云偏着头,自言自语的嘟囔道:「是她吗?年纪对不上啊,看那眼睛分明是个六七十的老妪了。」

    韩长暮心头一动,冷声道:「是从前王府里的人?」他略一思忖,又试探的问了一句:「是母妃身边的人?」

    「对,没错!」韩长云的心神一震,如同被惊雷劈过,一脸震惊的磕巴道:「是,我想起来了,是从前母妃身边的医女馥香,后来母妃生小妹时难产,母妃身边的人都因伺候不利给打发了,那馥香也就不在府里了!」他凝神又回忆了片刻,重重点头道:「对,就是她,虽然看着老了些,但那双眼睛一模一样,目光冷得像毒蛇,看一眼都害怕!」

    听到这话,韩长暮并不似韩长云那般勃然变色,反倒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摩挲着手腕,慢腾腾道:「其实,我在京中曾见过馥香。」

    韩长云全然忘了他还在治箭伤,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剧痛袭来,他「哎哟」一声,猛地缩了一下腿,疼的龇牙咧嘴的:「真的是她!她果然在这?她是怎么上的玉华山啊?!」

    「别动!」韩长暮赶忙重重按住韩长云的脚踝,面无表情的淡漠开口:「她有一身惊世骇俗的医术,在哪个贵胄名门不能找个容身之地。」

    金玉低着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淡淡的笑意在唇角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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