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看的忍俊不禁,在姚杳看不到的地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都说投其所好,他现在算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了姚杳好什么了。

    黄白之物是她的心头好。

    三人一番商议,天微微亮的时候,何振福赶了回来,衣裳湿漉漉的粘在身上,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他后怕不已的行礼道:“见过大人。”

    韩长暮盯着何振福衣裳上的深深浅浅的斑驳血色,微微点头:“回来了,如何?”

    何振福脸上的惊惧之色还没完全散去,声音微微颤抖:“大人,一共是十二次刺杀,个个都是高手,一旦败落,皆咬破毒牙自尽,行事狠辣决然。”他陡然跪倒在地,深深的磕了个头:“卑职无用,没有抓到活口。”

    姚杳和冷临江惊惧的面面相觑,半晌无语。

    十二次刺杀,个个高手,无一活口!

    这不是来杀人的,这是来自杀的!

    这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

    狠起来不但不给别人活路,也不给自己活路!

    韩长暮双眼一眯,冷厉的精光闪动:“一个活口都没有吗?”

    “卑职,卑职知罪,请,大人责罚。”何振福的头深深埋在胸前,又惊又俱的嗫嚅道,刚刚站起来的他再度重重跪倒在地。

    巨大的“噗通”声,吓了姚杳一跳,嘶的抽了口冷气。

    这动静,听着就膝盖疼。

    她看着胆战心惊的何振福,微微摇头。

    请罪有用的话,刑部的大人们都该回家卖红薯了。

    “责罚,责罚你有用吗?”韩长暮的脸色冷肃,恍若罩了一层冰霜,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情,不禁急切问道:“殿下可有损伤?”

    “没有!没有。”何振福信誓旦旦的,只差伸手发毒誓了:“殿下已经回到别院了,卑职保证殿下绝对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请大人放心,殿下安全无恙!”

    韩长暮冷哼着挤兑何振福:“连根头发丝都没少?你数过了?”

    “......”何振福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他有罪,请让律法惩罚他,为什么要让司使大人伤害他!

    何振福抬眼去看姚杳,巴望着她能替他解解围。

    谁料姚杳看热闹看的欢快,根本忽略了何振福可怜巴巴的眼神。

    何振福幽幽的叹了口气,突然摸到袖子里沉甸甸的东西,他心神一凛,赶忙掏出来,双手捧着递给韩长暮,斟酌道:“大人,卑职,卑职在其中一人的身上搜出了这个。”

    姚杳和冷临江闻言,也齐齐探头望去。

    一块黑漆漆的玄铁牌,上头镌刻着一个古拙的秦字。

    这牌子上像是有针一样,扎的姚杳双眼一痛。

    姚杳哎哟一声,避如蛇蝎般的赶忙跳开了,脸上的仓皇神情藏都藏不住:“哎哟,卑职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代善那孙子吓得在发疯边缘来回横跳。”

    说着,不等韩长暮和冷临江出声,她便狼狈的落荒而逃。

    何振福看着姚杳的背影,一脸茫然,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冷临江似笑非笑的收回目光,唯恐韩长暮会怪罪姚杳不懂规矩,语气调侃道:“阿杳这胆小如鼠的毛病是要带一辈子了,连块牌子都怕成这样,简直太没用了,以后还怎么指着她抓贼。”

    韩长暮心中失笑,感慨姚杳还真是心明眼亮,简直是把识时务刻在了骨子里,更感慨冷临江护短护的厉害,不禁给了他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沉声问何振福:“除了这块牌子,可还有别的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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