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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道君久等了。”陆判从阎罗殿殿内出来, 朝着下地府来的林宁一作揖。林宁回礼:“是我贸然来叨扰了大人。”
“道君这边请。”陆判和林宁是老交情了, 并没有和她多客道, 领她来到了阎罗殿侧殿, 问明了林宁的来意。
林宁来自然是想查明严府诸人的罪孽, 想来没有哪儿比地府的记录更为全面了。
陆判听闻后一愣,“这我得去禀明大王, 请他老人家定夺。”
林宁:“那就有劳大人了。”
陆判微微摇头, 往林宁走近了半步,闲谈般道:“道君可还记得秦祖寿?”
林宁略一想:“借他人阳寿为自己续命的那位?”
陆判颔首:“正是, 当日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有喝迷-魂汤就转入畜生道, 不想只搁了不到四年他就又魂归地府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王判他入畜生道十五年。”林宁略一想便笑道:“不过也难怪, 谁让他没有喝迷-魂汤, 还记着前尘往事。”那秦祖寿为人时可是达官显贵, 生前锦衣玉食,良马美婢, 在有着这样记忆的情况下转身为马,能受得了才怪。
“可不是。”陆判略说了下秦祖寿投入畜生道的经历:
原来秦祖寿被阎罗王判入畜生道后, 便有鬼差将他捆绑起来拉着走,很快他就被拉到一家大院跟前,他正踟蹰着, 便被鬼差用鞭子猛抽了下, 他疼得栽倒, 当他抬头看时,发现自己已在马圈内,只听有人叫道:“黑马生了个小驹,是匹公马。”
秦祖寿心里很清楚,嘴里却说不出话来,过了两三年他就长得身高马大,最怕抽打,一见马鞭就惊恐逃窜。每逢主人要骑他,会放上马鞍,过障泥时也会拽住辔嚼,这样不会让他太痛苦,可马夫还有仆从骑他时,就不会放马鞍,还用两只脚紧紧夹击马腹,让他直疼到心腑去。
秦祖寿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绝食了三天,就这样重新回到了地府。
只是他的罪孽还没有洗清,阎罗王必定会判他再入畜生道。
林宁听完只认为秦祖寿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林宁不认为陆判是随口提起他,想了想她来地府时的所见所闻,便也用闲谈般的语气说:“他这是罪有应得,大王责罚得当,相比之下,我这件事我其实可以自己做好,没得在大王如此忙碌之际,来叨扰大王和大人你。”
陆判似乎就在等林宁这句话,当下便道:“实不相瞒,道君即便不来地府,我都要去寻道君了。唉,道君说得不错,地府近来确实忙得脚不着地,便是在阳间寻了不少走无常都不够用,大王他老人家也有为此事烦心。”
阴间和阳间在很多地方都是共同的,就像是有时阴间阴差不足,就会从阳间勾人的生魂来帮忙,这样的生魂就是所谓的走无常。
有时候雇走无常是因为生魂阳气比较旺,不怕将死者身边诸多眷属所发出的阳气,待走无常将死者魂魄领出家门后,再由阴差将其押往地府。
大部分时候,地府的事一了,走无常就会被放回。
林宁顺着话茬往下说:“这是为何?”
陆判叹了口气:“我就不和道君打机锋了,和你实话实说罢。”
前不久东岳凤楼落成,东岳大帝有意征召文人撰写碑记,地府这边自有不少文人,其中一个书生生前下棋成癖,家产都被他败坏光了,其父为此事愁眉苦脸,怎么样都无济于事,以至于抑郁成疾怀恨而死。
阎王因此判这书生无德,削减了他的寿命,判入了饿鬼狱。今次碰到东岳大帝征召文人一事,阎王便开恩叫这书生前去应召为己赎罪,不料这书生在途中竟是从阴差手中逃脱,只因他棋癖发作,瞧见阳间有人在下棋,就想法逃脱了去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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