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出现在牢房外。嘴鼻上,蒙着一块手巾。牢里的味道太重,不蒙块布,能把人熏得晕过去。
溜子显然是惯手,也不用张世昌吩咐,进来将这四个人,仰面朝天的摆好。然后走到牢门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夜里值更的人,都使了钱,借故打发了出去。现在,整个大牢里,除了犯人,就是他们二人。
张世昌站在门口,端详了片刻,又走到一名劫匪的跟前,用脚踢了踢,睡的死沉,根本不会醒过来。张世昌放下心,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叮当轻响。
解开布包,里面是一堆铜片。铜片一寸见方,薄薄的,略有分量。他用手指捏起一块儿,轻轻的,放在劫犯的胸口,正好压在心脏的上方。走了一圈儿,四人胸口,都压上了一块儿。
然后,他盘腿在一边坐了下来,心里默默的数着数字,计算着时间。约莫过了百息,他又站起身,依样儿又压上了一块儿铜片。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四名劫犯的胸口上,已经摞了七块铜片。劫犯的呼吸变的低微,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慢。但是四人依然沉睡,毫无醒转的样子。
又过了百息,张世昌再加了一块儿。而此时,有一名劫犯的胸口,已经不再起伏。渐渐的,四名劫犯再无声息,刚才还在打呼噜,此刻却突然停了下来。刹那间,整个牢房静的落针可闻。
伸手试了试,已经没有鼻息。张世昌默默点头,开始收拾那些铜片。不一会儿,张世昌若无其事的,慢慢走出了牢房。看了溜子一眼,也不说话,自顾背着手向外走去。
溜子向着牢里瞄了一眼,立时觉得浑身一凉,激灵打个冷颤。再不敢看,低着头锁了牢门。急匆匆向外跑去,越跑越快,好似身后有人追着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