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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州城墙上,此时,刀枪林立,已经站满了军兵。箭矢、礌石、猛火油,一应守城的器具,都被搬上了城头。城门口,拒马犬牙交错,阻断了进出道路,守兵吆喝着,盘查过往行人车马。

    一夜之间,西夏来犯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大街小巷、酒楼茶馆,到处都是议论纷纷。延州城久历战火,百姓早已习惯。但习惯归习惯,大战的紧张气氛,还是陡然间弥散开来。

    秦征一身甲胄,领着百名霹雳军,此时正集中在城门口。特异的军服、整齐的队列,让周围人啧啧称奇,指指点点。都在猜测,这是哪里来的队伍。

    昨夜,梁适验看印信,可是吓了一跳。此前麟州大战,霹雳军一战成名,天下皆知。再看到大宋官家、政事堂、枢密院,联合开具的通关印信,哪里还敢耽搁?立即传令,连夜为秦征补充霹雳弹。

    城门前,几十辆大车,装的满满登登,一溜儿排开。每辆车都蒙着油布,遮的严严实实。大车的旁边,一部厢兵正在等候命令,他们负责将霹雳弹,运送到麟州。

    不过,这几十辆大车,装的也不全是霹雳弹。还有一车烈酒,却是军医院的配给。随着行动的,还有十几名健壮妇人。

    闻说,朝廷成立了军医总院。招募健壮的妇人,担任医护兵,专门救治战场伤残。如今,已开始在全军推广。不过,麟、府之地,暂时还没有。倒是延州,设立了一所战地医院。

    秦征清楚这事,当初二皇子起意,组建了一支医护队,用烈酒清洗伤处,很是有效。再配合用药调养,十之七八的伤患,都能痊愈。

    军伍战场搏命,谁敢说不会受伤?

    在过去,受了伤却治不了,只能躺着等死。每场大战之后,伤病营就是地狱。无数同袍,从战场活了下来,却因伤口化脓、高烧不退,最终死于伤患。怎不令人绝望?

    如今,烈酒能治伤,战地医院能活人。又将有多少伤兵,可以幸运的活下来?二皇子能人所不能,活人无数,那是整个大宋军伍的恩人。秦征感慨万千。

    正想着,一匹快马奔来,到了跟前,猛地勒紧缰绳,战马一声嘶鸣,稳稳的停下。种诂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秦征面前。

    “让安民久等了,恕罪恕罪。”种诂抱拳说道。

    “大质兄来送,小弟心中感激,怎会怪罪?”秦征说着,把住种诂臂膀,向一旁僻静处走去。

    种诂知道,秦征心急麟州战事,一刻也不愿耽搁。两人多年未见,竟是连顿酒饭,都没有时间吃。匆匆相见,又要匆匆而别。本是约好,今日相送,奈何家里的事,一桩接一桩。

    于飞的神奇,种诂早已见过。除了唏嘘感叹,就剩下欣喜。邹七姐垂死之际,竟被于飞救了回来。石彪子感激涕零,种诂却是隐隐自得。这可是他捡回来的神童,自己的徒弟。

    老郎中又被请了回来,一搭脉,顿时惊诧万分。

    邹七姐原本气若游丝,七魂走了三魄,已是再无生机。如今,不过顿饭功夫,竟是转危为安,气血旺盛、生机勃勃。只要调养些时日,自可恢复健康。这般神奇变化,让老郎中难以置信。

    此事一了,种诂记起秦征之约。正要出门,却又被挡了回来。大门外,梁皓带着一队军兵,端着袍服印信。种诂不能怠慢,亲自迎了梁皓,至大堂里坐下,吩咐上茶招待。

    一番寒暄客套,梁皓说明了来意。大战将至,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司,要征召种诂为幕僚,担任帅司管勾机宜文字。赞画军机,掌往来机密文书。

    梁皓言道,“学士初来延州,两眼一抹黑。如今西夏来犯,身边却少可用之材。恳请大郎为之臂助,万莫推辞。”

    种诂不愿为官,不想接受征召。沉吟着,怎么拒绝的婉转些。毕竟是延州同知,多少要留些情面。种诂不愿为官,却是由来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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