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是否还藏在宅中?可就不好判断了。
丹阳子被暂时关押在种家,这么重要的证人,却是不好送去衙门。衙门口,历来就是个筛子。再机密的事到了这里,也是顷刻间,就会传的满城皆知。
种诂换上官服,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有些新鲜。一袭青袍倒也合身,扎着丝绦编成的腰带。种诂现在有差事,却无官职。严格说,他依然还是白身,只是被帅司招募,类似客卿。
一般来说,这类差事做上几年,等有了些成绩,上官会向朝廷举荐,从而获得一个官身。这也是很多人,选择为人幕僚的初衷。种诂倒不在乎,认为这样就挺好。战事结束后,自然辞了去。
收拾停当,种诂骑马出门,去经略安抚司报到。几名老兵也换了新衣,乐滋滋的跟着。不一时,到了帅司行辕,门前乌泱泱一片,都是大小将官,倒是没有喧哗。
延州众多将官,多是种世衡部下,自然认得种诂。猛地瞧见,呼啦一下围过来。种诂身穿官袍,让他们十分好奇。大家伙儿都知道,种诂从小号称“小隐君”,根本不愿为官。
一番寒暄询问,种诂知道了情由。
原来,是梁适到了此地。他身兼副都部署之职,如今庞籍不在,他就是最高军事长官。调兵遣将、守御延州,自然是他的职责。但是,梁适遇到了难题。
除了他的嫡系,延州各军伍,皆不肯奉令。即便有些墙头草,暗中早已投效。但此时,也不敢明目张胆,和延州军伍对着干,那可是要犯众怒。归根结底,逼迫梁适放人。
此前,梁适借着霹雳弹之事,抓了不少将官。后来骑兵入城,又杀又抓,足有上千人,被关进了监牢。现在,敌兵犯境,这些带兵将官,自然不肯老实听话。
“老钤辖在里面,正与那厮交涉。”有将官说道。
老将任纪衡,今年已七十五岁。年轻时勇猛无敌,一杆铁枪从无对手,在军中威望极高。但他毕竟年纪大了,早已退隐。也不知是哪个,又把老将给搬了出来。
种诂一听就急眼了,再无心寒暄。挤进人群,向行辕大门行去。他的父亲种世衡,初来延州时,任纪衡就是兵马钤辖。对种世衡甚是看重,多有提携。种家军有今日,任纪衡功不可没。
种世衡对任纪衡,打心眼儿里尊重,持子侄之礼。种家上下,从无人敢怠慢。去年冬上,老将得了卒中之症,虽救治过来,身体却垮了。郎中告诫,千万不能生气。
种诂就是因此着急,万一梁适不肯答应,再把老将气个好歹,他可没办法向父亲交代。刚进了门,顿时愣住了。就见梁适一脸笑容,陪着任纪衡边说话,边向门口走来。
“哈哈,小种肯出山了。”任纪衡一声怪笑,捋着胡子,眯着眼打趣种诂。没办法,种诂不愿为官,人人皆知。
向着梁适见了礼,一闪身,抱住了老将胳膊。“大爹爹,有人偷酒喝的事,小子可从来不说的。”眼睛戏谑的看着老将。
“嘿,你个臭小子。”老将顿时炸毛了,气哼哼的就走。“你学坏了,今后不许来我家。”
种诂嘻嘻笑着,根本不理会。向着梁适点点头,示意先送老将回去。小心的搀扶着,一步步跟着往外走。偏偏,老将拗劲儿上来,甩着手不让扶。
“大爹爹,这次去西河,带回来一坛极品玉堂春。”种诂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瞧着老将。心中暗笑,看你忍得住?
果然,老将闻听,脚下就是一顿。转瞬狠狠的哼了一声,甩开种诂,独自向外走去。门外一众将官,当即全围了过来。
“都围在这儿作甚?全滚蛋。”老将腰板儿一挺,双眼一瞪。众人顿时明白,事儿办成了。
果然是老将出马,梁同知也得给面子。嘻嘻哈哈的赞着,片刻功夫,跑了个干净。都急着去大狱里,好接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