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血流成河。

    战斗其实不激烈,但暴烈的霹雳弹,造成了巨大杀伤。城门被毁,城墙炸塌。沿城门向西一路,叛军死伤上千人。而守城的军兵,也被炸死了上百人。

    一杆军旗,吓退了叛军。梁适终于,见着种家军的威风。一时间,梁适万分惆怅。如此虎狼之师,却不是自己的部属。申青阳的兵马,与之一比,判若云泥。

    种世衡突袭绥州,得到梁适首肯。梁适来延州,本就是搏军功。平叛的功劳,哪比得上收复失地?因此全力支持,霹雳弹,延州禁军,粮草辎重,听凭种世衡调用。

    种世衡没想到,梁适如此干脆。几乎是将延州兵权,统统交给了自己。种世衡立即表态,此场战事,乃由梁适谋划指挥。自己带兵来延州平叛,适得其会,得附骥尾。

    梁适大喜过望,谁言种仲平,不通世故?明明是人情练达,心思通透嘛。立即颁下军令,号令延州各部,悉听种世衡调遣。如有违令不遵者,军法从事。

    老将任纪衡,不知怎得了信儿。跨马提刀,带着二十来名家兵,追到了清涧城。种世衡得报,吓了一大跳,慌忙迎了出来。走到老将马前,也不说话,一把给抱了下来。

    “你个兔崽子,放我下来。”任纪衡挣扎不动,瞪眼大骂。

    在场一堆将校,大多都是老将的旧属。嘻嘻哈哈的笑着,把老将抬了进去。放在椅子上坐下,种世衡转头回到帅案。啪的一拍桌案,厉声叫道,“任纪衡,听令。”

    老将任纪衡吓了一跳,但习惯成自然,腾的站起身,身手还挺矫健。高声喝道,“末将在。”

    “本帅令你留守中军,为我等后援。接令。”

    “你个兔崽子,我要去——”

    “你敢不听军令?”种世衡瞪眼。

    “我?”任纪衡一怔,又被这兔崽子套住了。气鼓鼓的,一屁股坐椅子上,转头盯着一众将校。“都领了军令啦?”

    众将慌忙点头。他们刚刚分派了任务,正要出发呢。谁知这位大神,神出鬼没的,自己跑来清涧城。

    “那还愣着干甚?全都滚,看着心烦。”任纪衡心情不好,挥手撵人。众将哪个也不敢奓刺,齐齐一抱拳,转身而去。

    “叔啊,老巢儿可交给你了。”种世衡走到老将身旁,蹲下身嘻嘻一笑,重重拍了拍老将的手。

    “能夺下?”老将问道。

    “必夺下。”种世衡站起身,肃声说道。说罢,躬身一礼,直向外走去。今夜,他要亲临战场指挥。

    清涧城距绥州,百八十里。大军行进,一夜赶不到。种世衡的策略,就是一路分为三段,每夜分段潜进。

    头一夜,急行军八十里,天亮前藏身河谷。第二夜,沿无定河进军,奔袭六十里,赶到绥州外围山谷。待第三日黎明,发起突袭。除了霹雳弹,一切辎重舍弃。军兵自带三日口粮。

    种诊带领一营人马,担负尖刀任务。他的部队,要在大军冲锋之前,摸近敌营。炸开敌人营栅,为大军打开通道。如有可能,向纵深挺进,凭着霹雳弹,搅乱敌人大营。

    西沟突袭战,种诊一战成名。西沟之战的厢兵,倒有大半,被补进了禁军,归入种诊麾下。此次,他们这一营,被种世衡点兵,担任尖刀突袭任务。

    种诊号称小狐狸,可不是死打仗的人。他在营中,选了二十人,都能说几句党项话。化了妆,换上西夏军服。摸近敌营时,万一暴露,凭这二十人,就能暂时迷惑敌人。只要争取到一点时间,就足够种诊冲到近前,炸开营栅。

    种诊此时,半躺着,靠在一条小河沟里。河沟很浅,站起身,就能看见西夏军营。他的一营人,都和他一样,躺在河沟里,眯着眼打盹儿。时间尚早,离着黎明,还有两个时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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